撫了一記——這一下便宜,老實的好人總是要討的:)討完便宜,平風把手指放在鼻前嗅了嗅,咧開嘴笑了——今後,他還要討她更多的便宜!不過那又如何?
我是好人,我很老實的!
平風無聲地大笑著,驅策著滿載幸福的牛車行向遠方。
他和她倒是幸福了,只苦了別人。沒完成任務的戴宗站在怮哭的崔氏身前,只覺得自己這個神行太保簡直沒用到了極點!眼看崔氏和兩個小孩子哭得太慘,戴宗實在受不得了,逃也似的跑開,只說:“我再回去打探打探,我再回去打探打探……”
這一打探,沒打探到花美眉的下落,卻打探到梁山人馬來了。隱在暗中的戴宗看到崔氏和鈴涵、扈三娘、孫二孃等人會合,終於鬆了一口氣,從此崔氏再不用自己操心了,戴宗黯然去了。
崔氏見到梁山人馬,如同見到孃家人一樣,她這回什麼也不怕了。後來西門慶和花榮也來了,西門慶使出全身解數,還是找不到花美眉的下落——官軍確實沒有捕到宋江的女眷,最後的目擊者戴宗也從此再無音訊。
花美眉的去向成了謎。
直到十多年後,已經改名宇文虛中的宇文黃中同花榮聊天時取笑說——花將軍你如果換上女裝,就跟我一位好友平風的夫人幾乎一模一樣,尤其是你們眉心中間的那顆痣,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兄妹啊!
花榮如遭雷擊,直跳起來揪了宇文虛中問,你那位好友平風在哪兒?
宇文虛中嚇了一跳,忙說平風兄已經改名韋生文,多少年沒聯絡了,我也很想念他啊!唉!也不知他夫人燒壞了的腦子有沒有復原……
此時的花榮正是位高權重,馬上令人滿世界尋找一個叫韋生文的人。終於有一天手下來報——在一座風光如畫的小鎮上,有一位韋生文先生,以課徒為業,深孚當地人望。其人一妻,一子,一女,生活得無比幸福。
迫不及待的花榮快馬飛馳三百里,風塵赴赴地撲到那座小鎮,站在廟會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著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兒,看著她一手拉著兒子一手牽著女兒,看著她那無憂無慮的幸福笑容,以手遮顏,淚流滿面。
好不容易擦乾了眼淚,花榮整整盔甲,朝著幸福的一家四口迎面走去。擦肩而過時,花榮向著久別重逢的妹子微微一笑,花美眉頷首還禮——她已經認不得哥哥了。
彼此背向而行,聽著身後妹子彷彿遙遠的笑聲,花榮悲喜交集,終於再按捺不住,摟了道邊大樹,放聲痛哭。
這一哭,千人感詫,不遠處的花美眉看著那個忘情的英武將軍,被他悲情所感,不由得也落下淚來。
早已因花榮對自己老婆那一笑而強烈犯酸的平風冷嘲道:“娘子,這人看起來象條狗欸!”
花美眉橫了平風一眼,嗔道:“你怎麼說話呢?若不是西門慶元帥帶著這些英勇的將軍橫掃邊荒,番兵早就打進中原了,你我夫妻還能在這裡安居嗎?”
平風吐了吐舌頭,扮個鬼臉,無辜地道:“我又怎麼了?我是好人,我很老實的!”
花榮沒有干擾妹子的寧靜生活。他只是向議會請令,永鎮在這個地方。他很幸福——餐風立雪、露冷風悽又算得了什麼?天空雖無痕跡,鳥兒卻已飛過,這,就夠了!這正是:
女兒忘情真如雪,好漢傷懷亦是詩!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三十一章 小孩兒的結局
() 戴宗離了崔氏後,卻懶得回去找宋江,只在道上徘徊悶走,一時間只覺得天地雖大,自己卻無處可去,滿心裡都是苦澀。
“我本是修道的人,卻貪戀了紅塵中的富貴,出山做了朝廷的押牢節級,只說是公門之中好修行,誰知在這種體制裡,人不被淘汰就得變壞,再無別路可走,後來碰上了這個宋江哥哥,只說從此可以重立地風水火,別做一個世界,誰知到頭來,卻是一敗塗地,只恨我識人不明,又被義氣羈絆,卻與西門四泉作對,如今四海難容,一身無主,我卻往哪裡去。”
當初升的第一道陽光打在戴宗的臉上時,神行太保豁然開朗:“我何不往南方尋公孫勝、樊瑞他們去,尋得到就隨侍一旁,虔心入道,尋不到就擇地隱居,還是虔心入道,,經歷了這一番紅塵,再不回頭,那真成了脖子上長豬毛,,入了畜類的戴鬃(戴宗)了。”
心中想得通達了,忍不住仰天大笑三聲,拽開腳步,徑投南邊道路去了,再不回顧。
可憐宋江等人躲在山凹子裡還在等戴宗,小孩子一直哭鬧,要媽媽,要爸爸,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