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
高廉人馬點齊,放個號炮,引隊出城shè住陣腳,卻見對面梁山人馬,jīng氣神與往rì交鋒時大大不同。高廉心道:“一鼓作氣,再衰三竭。這是梁山草寇的垂死掙扎了!”
當下喝道:“三軍將士,哪一個敢上陣斬將,煞一煞刁民草寇的銳氣?”
話音未落,他左右簇擁的將官,個個都把馬退後三步。原來這些人都已經被林沖殺破了膽,又被高廉逃命時那不分敵我的亂箭驚寒了心,打打順風仗也就罷了,誰肯正兒八經上前替他賣命?
雖然冷場,高廉倒也並不生氣,畢竟官場之上,有nǎi就是娘有錢就是爹有權就是親家母,這種世態炎涼他見得多了。高廉伸手掣出太阿寶劍,心道:“求人不如求己。”大喝一聲,神兵隊前皂雕旗搖動,又是滿天黑氣骨都都泛起。
誰知這回故技重施,卻不靈了。就見梁山陣中,一道金光沖天而起,那金光和熙而不刺眼,卻是迎風就長,一眨眼間已是極天罔地。滿天黑氣一遇金光,頓時如冰雪消融在烈rì之下,化得無影無蹤。還未等高廉反應過來,就聽九天上裂帛般一聲霹靂響,金光黑氣,俱都歸於虛無。
高廉大怒,拍馬搶到陣前,喝罵道:“好刁民,膽敢壞吾法術?!”從馬鞍鞽上摘下聚獸銅牌,揮劍連擊。第一擊,天昏地暗;第二擊,風鳴石吼;待到第三擊時,神兵隊裡卷出一道黃沙,霎時間盈耳都是猛獸咆哮聲,只見豺狼虎豹,怪獸毒蟲,一隻只穿官衣、戴官帽,搖頭剪尾,吐信磨牙,往梁山陣上撲來。
宋江“啊也”一聲,當先撥轉馬頭便跑。眼梁山陣勢就要鬆動,卻得西門慶運丹田氣霹靂般一聲大喝:“臨陣妄動者斬!”大小三軍盡是一凜,皆生必死之心,正握緊兵器時,卻聽一聲轟雷響,震驚百里,雷聲中黃沙蕩散,怪風不起,公孫勝手持松紋古定劍,威風凜凜立於陣前,腳邊豺狼虎豹怪獸毒蟲橫七豎八,原來都是白紙鉸成的。
高廉見了公孫勝,猛吃一驚:“此人氣度非凡,真蓬島真仙也!”當下收劍歸鞘,在馬背上打個稽首道:“這位道兄,在下這廂有禮了!卻不知道兄何來?何故與我作對?”
公孫勝還禮道:“貧道入雲龍公孫勝,聽得高唐州有邪侵正,故此而來。高廉,我觀你雖為左道,卻也有些道行,你若清心寡yù,一意修元,rì後必有所成,何苦貪戀紅塵,在這人世間興風作浪?若不回頭,果報就在今rì,那時只可惜你一時聰慧,幾十載辛勤,化為烏有!”
高廉聽了大怒,叱道:“公孫勝!我在修真界中,也聽得你的名字,知道你紅塵煉劫,頗有幾分本事。但你若要憑此欺人,卻是打錯了算盤,難道你有道果,我無神通?你口口聲聲說甚麼邪正,卻是好笑!當今之世,忠良譭棄,jiān佞橫行,正道當滅,魔道當興!我高廉出世,正是順勢而為,你縱有道行,若想逆勢,豈不是螳臂擋車,自尋無趣?若聽我良言相勸,趕緊離了這裡,回山自去修煉,便是你的便宜。若還敢羅嗦,我翻了麵皮,叫你月缺難圓!”
公孫勝聽了大笑:“高廉,你有幾分道行,也敢妄議人間大勢?今rì貧道倒要,你有甚麼本事,能叫貧道月缺難圓!”
兩個修行人,一言不合,便要各顯神通。這正是:
自古正邪分冰炭,如今魔道定輸贏。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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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鬥法
() 話不投機,高廉便叫板道:“公孫勝,口說無憑,做出便見!我擺一陣,你敢來破嗎?”
公孫勝微微一笑,伸出手來道:“反掌之易耳!”
高廉怒極反笑,一聲令下,高唐州人馬往後讓出一片空地,高廉飛身下馬,用劍在空地上畫出一座方城,他的師弟郭京帶領眾多神兵,把五sè旗、喪門幡、拘魂雲板等諸般法器方城中安排妥當後,都退出陣來。
方城中此時唯有高廉一人,豎皂雕旗而立。只見他披髮仗劍,瞑目垂眉,陡然間二目一張,大喝道:“四面煞神,五方邪祟,貪贓枉法之魂,蠅營狗苟之魄,急急如律令!”
喝聲起處,高廉運劍如風,太阿寶劍的劍把雲頭在雲板上連擊四下。俗話說“神三鬼四”,這四記敲擊聲隨風散入曠野,頓時yīn風陣陣,慘霧迷迷,無數濃雲墨氣從八面滾滾而至,將高廉所在的方城籠得虛無縹緲,更有幽咽的嗚咽嘶吼聲自霧中隱隱約約泛起,聽得人毛骨悚然。
就聽迷霧裡雲板又是一響,然後高廉朗聲道:“皆因人間成鬼域,方知魔道是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