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隆聽了,眼中雖露失望之意,但面上恭敬之sè依然不改,又問道:“貴友既然能與我哥哥深交,彼此較量武藝,想來也是個好漢了。不敢請教其人高姓大名?”
西門慶又暗暗點了點頭,高了湯隆一眼,笑道:“我這位哥哥,亦是大大有名。他就是曾任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的,人送綽號豹子頭林沖!”
湯隆聽了猛吃一驚,壓低了聲音道:“莫不是梁山好漢豹子頭林沖?”
西門慶悠然點頭:“正是!”
湯隆又驚又喜,追問道:“請問這位哥哥和道長的尊姓大名。”
西門慶指著公孫勝道:“當年黃泥岡上劫走了蔡京老賊十萬貫生辰綱,就有這位道長一份兒功勞。他就是江湖人稱入雲龍的一清道人公孫勝!”
“哎呀”一聲,湯隆向公孫勝納頭便拜:“小人聞名久矣!”公孫勝急忙雙手相攙,笑道:“閣下聞賤名便如此作sè,若知道身邊之人便是威震江湖的三奇公子西門慶時,卻又當如何?”
湯隆聽了,更是驚喜交集,翻身俯首道:“小弟方才魯莽,竟敢對哥哥出言不遜,冒犯了哥哥虎威,罪該萬死!”
西門慶急忙拉起,笑道:“原是我出言冒犯在先,怎怪得湯隆兄弟?不過如果兄弟你始終過意不去,我便厚起這臉皮,給兄弟你一個贖罪的機會。”
此時的湯隆,因興奮而滿臉通紅,用力點頭道:“哥哥請說!小弟無有不從!”
西門慶道:“你在這裡打鐵,沒的埋沒了英雄!今rì也是天緣,讓咱們得以相見,兄弟何不隨我上梁山,一起做一番事業?”
湯隆聽了,熱血沸騰,心道:“西門慶哥哥在江湖上何等身份?今rì初見,便以‘英雄’二字許我!他以國士待我,我自當以國士報之!”因此更不驚疑,一頭拜了下去,大聲道:“敢不為哥哥效死!”
西門慶急忙拉起,大喜道:“今rì梁山,又得一員虎將!”
湯隆人逢喜事jīng神爽,便翻箱倒櫃地收集出一堆零碎銅錢來,要請西門慶和公孫勝吃飯。西門慶見了暗暗難過,心中恨想:“這世道,多少人拼命苦幹,卻連溫飽安居都混不上,還要遭受無所不在的剝削壓迫!”
感慨中搖頭道:“湯隆兄弟,你不必鋪排了。如今柴進柴大官人被貪官高廉陷害,截訪在高唐州,正是救人如救火的時候。你可願現在就棄了這鐵匠鋪子,跟我們前去?”
湯隆更無二話,眨眼間便拴起個包裹,斬釘截鐵地道:“願隨哥哥牽馬墜鐙!”
西門慶點頭:“好!今rì你失去的只是鎖鏈,rì後卻將得到整個世界。”
公孫勝聽了,深西門慶一眼,湯隆卻愕然道:“哥哥此言何意?”
西門慶笑道:“扯蛋而已,咱們該動身上路啦!”
於是,一行三人出門而行。這裡離高唐州已不甚遠,走不多時,便碰上了呂方郭盛巡哨的一百馬軍,眾人見了西門慶,盡皆大喜,當下空出三匹駿馬,西門慶、公孫勝、湯略上馬,望梁山大寨中來。一進寨門,呂方便吆喝起來:“西門慶哥哥請得公孫勝軍師在此!”一傳十十傳百,不多時,整個營寨歡聲雷動。
此時早驚動了中軍大帳,宋江牽頭,領著眾人都接了出來。相見講禮畢,西門慶便問道:“近rì戰事如何?”
宋江面有得sè,笑道:“高廉那廝,竟然敢來劫營,卻正好中了加亮先生之計,偷雞不著蝕把米。”
吳用搖著備用折迭扇謙道:“雕蟲小技,貽笑大方。”
西門慶便笑向公孫勝道:“今rì初來,便請道長歇氣養神,明rì咱們拔寨都起,去高唐州下破高廉、救柴大官人如何?”
公孫勝道:“便依兄弟。”於是營中擺開接風筵,眾人盡歡而散。
第二rì天甫黎明,梁山人馬浩浩蕩蕩,捲土重來至高唐州下,口口聲聲,叫高廉出來納命。
高廉前晚劫寨時,中了吳用的埋伏,臉上被錦豹子楊林shè了一箭。好在天下貪官,大都練有金臉罩鐵面皮神功,臉頰之上刀槍不入,火砲難傷,高廉又有左道之法護身,因此那一箭雖然深入四寸有餘,卻未能戳穿老繭損肉見血,僅僅是在表皮上鑽了個窟窿,貼個膏藥就遮掩過去了。但終究是要害處吃了一嚇,倒叫高廉心悸半天,因此未曾主動討戰。
今rì聽到梁山人馬又來,高廉冷笑道:“我未尋他,他倒來尋我,卻不是自投羅?”當下一聲號令,郭京引二百餘結束整齊的神兵。劫寨時折損了十幾個。與高唐州大小三軍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