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慶拱手道:“小弟有一前輩,姓施名耐痷,是他將當rì哥哥拳打鎮關西時的詳細情景,對小弟一一道來,自那時起,小弟就對哥哥驚為天人了!今rì一見,幸何如之?”
說著,西門慶再次向魯智深深深拜倒。
魯智深急忙攙扶,慌道:“嗐!灑家當rì芝麻粒兒大的事,都讓四泉兄弟你跪著,那若說起四泉兄弟你的那些義氣之舉來,哥哥我還不得趴著啊?咱們兄弟,以後莫拘這些虛禮,好漢肝膽相照便是!”
西門慶便喝彩道:“好一個肝膽相照!如今的世界,正是隻缺了這四個字!”
二人哈哈一笑,彼此深感知心,魯智深便大叫添酒來!
喝著酒,說著渭州舊事,話題不知不覺由江湖軼事轉到了西部疆場,說到了現在所謂的西軍名將們身上。魯智深便不屑地道:“說到西軍人眾,有勇無義之徒最多,灑家內中只服老種經略相公,餘子碌碌。”
聽魯智深提到老種經略相公,西門慶猛然想到一事。這正是:
只因酒後傳笑語,方得陣前定干戈。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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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六章 呂方的怪病
() 聽魯智深說到老種經略相公种師道,西門慶猛然想起今年正是政和四年甲午,就在冬十月,西夏國主李乾順將會遣兵深入,過定邊軍,築城佛口嶺,名洪夏軍。童貫會命种師道率軍攻打,因城四邊少水源,軍士焦渴,雖攻不能破城。
後來种師道指著西邊山麓說:“這個地方應當有水。”命人去鑿時,果然有清泉湧出。城上西夏人著,無不驚以為神,軍中氣沮,城遂破。
藉著酒興,西門慶便笑著將這故事說了一遍。魯智深聽了大驚,問道:“這是未來之事,四泉兄弟如何能夠先知?”
西門慶一聽猛省,心下暗悔,自己只因喝得暢快,又同魯智深兩下里知心,便口無遮攔起來。但話一出口正如潑出去的水,哪裡能夠收回?索xìng故弄玄虛,悄聲道:“小弟好歹也是個轉世天星,天道雖艱,偶爾還是能覷上那麼一星半點的。智深哥哥聽過便算,天機不可洩漏於外人。”
魯智深正sè點頭道:“這等軍情事,關係三軍xìng命,兄弟就是不說,哥哥也理會得,必不外傳!”
夜深席散,眾人都去安眠,魯智深卻一反常態,遲遲不能入夢,腦中翻來覆去,都是西門慶未卜先知的言語。他雖然背反了這個腐朽的朝廷,但對自己的老上級种師道,終究還是有一分香火之情,一時間只是想:“若四泉兄弟所言不虛,老帥真和西夏人對上了,到時若不知西山上有清泉,一軍因渴而敗,老帥一世英名,豈不付於流水?不行!灑家非得給老帥提個醒不可!若上天因洩漏天機見罪,都在我魯達一人身上,卻與四泉兄弟無關!”
想到此,爬起來急急寫了封書信,第二天就差人往老種經略相公處投遞。种師道收到信後,惱魯達殺人私逃,又將這些神道鬼怪的話來亂自己軍心,於是把信擲在一旁不理。結果冬十月,西夏果然入寇,种師道奉童貫令領兵進討,軍中無水,眼不戰自敗。种師道這時想起魯達來信,索xìng死馬當活馬醫,便往西山麓上一指:“是當有水!”果得滿井甘泉。士氣此消彼長之下,西夏城池一舉而破。
戰後种師道尋出魯達來信再讀,深深駭異,派人打探,回報說魯達已出家,現在號稱花和尚魯智深,同幾籌好漢佔住了二龍山,替天行道,屢敗官軍。种師道便寫信來招攬魯智深,許他招安保舉話。
魯智深便把西門慶說的話在回信裡寫道,如今朝廷濫官當道,汙吏專權,只是酷害良民,便是軍中也不得乾淨。宦官為首,上下勾結著剋扣軍糧,盤剝軍餉,盜賣軍馬,謀盡私利。與西夏連年交戰,士卒血肉塗於草野,那些吸兵血的蛆蟲們卻一個個肥得流油。這朝廷上下里外,已經跟染黑了的布一樣,洗刷怎得清白?倒不如像自己現在這樣,禪杖開啟生死路,戒刀殺盡不平賊,還來得快活些!
种師道閱信後,深長嘆息,雖不再勸魯智深悔心,但從此書信來往絡繹不絕。此是後話,不表。
單說西門慶,在二龍山同魯智深、楊志等人深相結納,住了數rì後,便要告辭回梁山。魯智深、楊志眾人哪裡肯放?魯智深便道:“那及時雨宋江要留武松兄弟梁山入夥,卻被四泉兄弟你以不合江湖義氣為由拒了。今rì哥哥也不說強你二龍山入夥話,我只再留你三天,你若不依,我是個豬狗!”西門慶沒奈何,只得又住了三天。
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