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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部分

張旺喃喃地道:“老子爹也罵過,娘也打過,兄弟也殺過,出sè當行的粉頭也睡過,幾貫村鈔也狠狠地使過,也不枉活人一場有甚麼後悔處?”

西門慶聽了冷笑:“果然是積祖過來的勾當!你們這些江匪,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駕只破船,就真以為自己代表著先進的生產力,先進的前進方向,先進的根本利益了?”

張旺瞪眼道:“少拿秀才的話來謊我!俺是粗人,蛤蟆跳水不懂(噗嗵)!”

西門慶便把板刀往張旺肩上一按,悠然道:“其實我也不懂,只是趕趕時髦罷了!好了,低頭受死吧!脖子抻長些,免得一刀砍不下來,零碎受苦。”

張旺便單腿打千兒,跪在船邊,面向大江,梗著脖子道:“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西門慶笑道:“憑你也配說‘好漢’二字?”板刀一揮,驚虹在斜陽中一爍,張旺人頭劃道弧線直入江中,西門慶跟著飛起一腳,把即將滿腔噴血的屍體也踹了下去。

大事已了,西門慶擲刀於船,坐在舷邊呆呆地望著半江瑟瑟半江紅,心中卻沒半分快意。張旺的屍身處,泛起淡淡的水紋,卻是被先前孫五鮮血引來的魚鱉都來品鮮,圍著張旺屍身的頭頸斷茬處接喋,慢慢雕琢出一縷縷盪漾的肉絲。

這時天水蒼茫,斜陽返照,四下裡水鳥噪聲盈耳,鷗起圓沙,鷺盤遠勢,鱗甲泛波,雖然萬物翔遊於眼界之中,但極目反而更覺遼闊。西門慶靜靜地著,心中充滿了對宇宙洪荒的驚賞與敬畏,同時還有一縷淡淡的迷茫。

自從西門慶穿越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就一直在想著怎麼樣逆天改命,費心竭慮之下,倒也頗見成效。但兄弟呂方的這一場怪病,卻讓西門慶心底最深處的恐懼泛了起來任你再大的英雄好漢,一病襲來時,也只不過是束手待斃的天地囚徒而已!

四年之後,自己三十三歲時,那一場命中註定的災劫,可躲得過嗎?西門慶心中真的沒底。當意識到自己在這個時空中的無助時,甚麼紅顏美sè、霸業雄圖,都顯得是那樣的沒鹽沒醋起來。

但無論如何,總是要竭力求生,竭力改變這個世界!西門慶慢慢地站起身,回頭望著遠方煙水朦朧的建康府,心中暗暗道:“神醫安道全,我來了!”

一定要把安道全賺上梁山,希望這個人能成為自己病劫臨頭時一道堅實的防線!

正惡狠狠地嚼念著時,突然耳朵一豎,西門慶聽到不遠處傳來了急速的櫓聲。轉眼一,就見暮靄之中,一艘小船正衝波躍浪而來,相隔丈餘時,只聽一聲暴喝:“水老鴉休得傷人!”一道身影橫空越過水麵,早搶上張旺這條船來。

西門慶心中暗暗喝一聲彩:“好身手!”隨即微笑道:“劉兄來得遲了一步,這裡的人已經傷了!”

劉姓漢子是聞著風中的血腥味兒來的,年輕的他到底比不上張旺孫五這等積祖相傳的江匪,在這港汊子裡轉來轉去瞎耽誤了不少工夫,不過終究也趕過來了。只是他過來的時候,這裡甚麼事都已經完結了,再不需要他來路見不平。

四下裡了當他到那一包裹還散亂在船板上未曾收拾的金銀財寶時,雖然一愣,但馬上一目而過,更不留連。西門慶冷眼旁觀,暗暗點頭劉姓漢子揚了揚手裡抄著的分水蛾眉刺,問道:“那兩人被你做啦?”

西門慶抱拳道:“我久聞這揚子江上有截江鬼張旺和油裡鰍孫五兩個,殺人越貨,傷天害理,今rì正好有事前來,就順便設個局,將這二人除了。”

劉姓漢子聽著肅然起敬,收了兵器,抱拳道:“原來哥哥是江湖上行俠仗義的豪客。小人方才誤會了,言語間多有衝撞,還望恕罪!”

“甚麼話?劉兄雖誤會,到底還是趕來救我,這份心意在下感激不盡!”西門慶說著,天sè,急忙道,“時辰不早了,在下還得趕著往建康府裡去幹事,懇請劉兄前方引路如何?”

劉姓漢子把胸脯一拍:“都在小弟身上!”說著縱身躍回己船。西門慶也扯篷拔篙,轉舵搖櫓,這些勾當都是在梁山泊cāo演水軍時做熟了的,劉姓漢子著,也不由得暗中佩服:“原來這位哥哥還是水上的慣家!”

當下兩隻船兒一前一後,趕到對岸時,江面上已是漁火點點了。西門慶牽馬上岸,向劉姓漢子拱手道:“在下身有要事,不能和劉兄深談了,就此告辭。這艘船,便請劉兄替我處理了吧!”

劉姓漢子又把胸脯一拍:“包在小弟身上,管教哥哥擔不上半些兒人命官司!”

西門慶牽馬行了幾步,突然想起一事,急忙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