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哥,我可得好好分說分說,卻不能因為楊大康員外一句喜興上的話,就定準了明年的繳糧數額,咱梁山人不慣這種好大喜功的毛病!”
楊林、鄧飛、石勇、侯健聽著,都是心服口服,異口同聲道:“四泉哥哥說得是!”
西門慶又問道:“除了通商勸農之外,還有甚麼要事沒有?”
這時,已經進了酒店。石勇便去後面水亭施放號箭,西門慶身邊只留下侯健一人。著楊林、鄧飛,侯健便躊躇著道:“若說要事,還有一事令我心上不安。宋江哥哥在吳用軍師的支援下,提出要獨霸山東的私鹽道路,天王哥哥也照準了。所以傳下綠林箭,召集了各路相關的英雄好漢開甚麼‘私鹽大會’,這幾rì就有祝家莊在前面不遠處紮下了營盤,管待四方的好漢。可令我不安的是,陳小飛頭領這幾rì頻繁下山,探馬人手的調動也越來越緊,這個事兒……”
說著,侯健的目光在西門慶臉上逡巡個不停。
西門慶點頭道:“侯健兄弟,你是個用心的。我也不瞞你,今rì我從去二龍山的道路上半中間折回,就是為了這私鹽鹽路之事!你可知,如今山東道上的各方好漢,對我梁山泊如此強兇霸道之舉,都已經上下寒心?你可知,各路私鹽販子,已經暗中集結,準備與我梁山一較短長?”
侯健聽了,呆了半晌,喃喃地道:“怪道這幾rì,我在這裡聽得咱們梁山講武堂cāo練的金鼓聲響得密了起來,原來不僅僅是cāo練,更是在暗做準備……”
楊林、鄧飛二人對望一眼,都是暗暗點頭。梁山人馬,果然非是等閒之輩。
西門慶則點頭道:“幸得陳小飛兄弟哨探得緊,那些私鹽販子暗中結夥,也不是能瞞住人的事兒,山寨中因此做足了準備,也算是咱們的幸運!”
侯健問道:“如今這個形勢,哥哥意下如何?”
西門慶斬釘截鐵地道:“我此番回山,定要勸天王哥哥收回成命,否則必是江湖道上的一場大火併,誰勝誰負且不必計較,先就教官府笑掉了大牙!屆時二虎相爭,必有一傷,殺人三千,自損八百,若官府趁勢來攻,咱們梁山兵馬疲弊於前,道上好漢齒冷於後,內無抵擋,外無救援,就是個分崩離析之勢只因貪私鹽之小利,卻壞了山寨的氣運,豈是英雄好漢所為?”
侯健聽了,聳然動容道:“小弟渾渾噩噩,卻沒想得那麼遠!既如此,小弟也跟哥哥回山寨,聚義廳面見晁天王,便出不上大力氣,放屁也添風!”
這時,石勇已回,侯健便一把拉住了他,將西門慶言語轉說一遍。石勇便瞪大了眼,嘀咕道:“俺只說宋江哥哥出的主意,必然是好的!誰能想得到其中竟然還有這般大的脫卯?既如此,也算俺石勇一個,這般枕著白饃饃睡覺的好rì子,俺石勇還沒過夠哩!”
當下待梁山泊接應的號船攏岸,西門慶、楊林、鄧飛、侯健、石勇五人一齊上船,往金沙灘而來。上了金沙灘,也不必小嘍羅通報,西門慶帶著四個弟兄扎拽開大步,一口氣直登上山頂聚義廳來。
到得聚義廳前一,卻見其中寂寥無人。原來這幾rì宋江拉著自己的心腹弟兄在自家寨中商議吞併私鹽鹽路之事,這黑廝撥著算籌計算著白花花的利潤,算到稠密處,只樂得手舞足蹈,比中了狀元還快樂。鹽利還沒到手,就已經四下均分起來,你幾成他幾成,都定了預算。分多潤寡之下,哪裡還顧得上往聚義廳裡來畫卯?
晁蓋更是個甩手掌櫃,老婆都不知道娶,只是一心鑽研武藝,把萬事都託付在別人的肩上,他樂得清閒。每rì里拉著一幫老兄弟,不是喝酒,就是過招,忒也逍遙自在。
和西門慶走得比較近的那一撥弟兄們,剛開始還每rì到聚義廳前議事。皆因陳小飛探得山下私鹽販子們在異動,因此報上山來,請晁蓋、宋江、吳用定奪。
吳用向來陳小飛不太入眼,宋江更認定陳小飛是西門慶面兒上的人,對他面上露笑容,腳下使絆子,二人都在晁蓋面前,口口聲聲說陳小飛是疑神疑鬼在多慮,雖然林沖替陳小飛爭講了幾句,但當不得宋江吳用那兩張四片撲扇撲扇的嘴,還是讓這倆人將晁蓋忽悠住了。
當下晁蓋發話,一夥兒私鹽販子湊在一起,免不得勾肩搭背。一群烏合之眾,咱們不必管它。宋江和吳用聽了相視而笑,林沖、陳小飛等人也只能忍氣退下,回到自己寨中,暗中安排人馬,做好應變準備。
其餘人等見了這般情況,好嘛!大家混嘛!晁天王不在乎,公明哥哥不在乎,我們又何必在乎呢?所以,連著好幾天,聚義廳裡都沒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