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頭,梁山之主只怕也圍不住這座世界第一城了!”
兩人彼此對望,突然間盡皆哈哈大笑。
笑聲中西門慶拱手道:“使者眼中,我軍虛實如何?”
察哥反問道:“梁山之主欲聽真話還是假話?”
西門慶饒有興趣地問:“假話怎講?”
察哥便道:“真虎狼之師也!取這座東京城,不費吹灰之力!”
西門慶大笑:“真話呢?”
察哥道:“真話難聽,若不怪罪,在下便說。”
西門慶抬手:“但請明言。”
察哥這才道:“我觀梁山之主三十萬大軍,真正精銳者不過數萬,其餘皆草聚烏合矣!以此橫掃腐宋,還可言勝,但若想與我大夏精兵決勝於西陲,嘿嘿,成敗利鈍,猶在兩可之間啊!”
西門慶聽了默然。察哥確實老於軍旅,眼光毒辣。梁山人馬雖多,但真正久經訓練、軍紀嚴明、殺熟了人見慣了血的精銳,也就是那麼幾萬,其中一部分還要留守梁山根據地,參加東京包圍戰的就更少了。
精銳不夠,人數來湊。梁山屢破官軍,聲威遠振,前來投奔的江湖漢子、貧苦百姓絡繹不絕,尤其是擒斬高俅童貫之後,梁山軍勢力陡然猛漲,這一來部隊的整體素質自然大受影響。
還好,雖然擴充後的梁山軍整體戰鬥力有所下降,但宋朝官軍的戰鬥力更是垃圾,梁山一路橫掃過來,硬是沒碰上對手。
西門慶深知自家軍隊之弊,所以才告誡關勝呼延灼,並不是我軍天下無敵,而是敵軍太過於**無能。
而察哥是西夏宿將,近年來金戈鐵馬,無日不戰,於血海中磨礪出來的眼光,自然一眼便看穿了梁山軍畸形的本質。
如果事關國體,西門慶自然要爭,但象這種應該實事求是的地方,他也不會去強詞奪理。
見西門慶點頭承認了自己的評價,察哥不但不敢起小覷之心,反而倍加敬重與戒惕:“這位梁山之主,大關節處固然錚錚鐵骨,於自家的短處卻也毫不掩飾,如此英雄之主,將來必是我大夏的心腹後患!”
當下長嘆一聲,盡最後的努力:“梁山之主休怪在下說——宋軍雖然**,但倚堅城而守,糧草無憂,又與貴軍軍力相等——如果是我,若無內應,是說甚麼也不會攻城的,早日退兵,分略州縣,還可得利。若只求一國之富貴,勉強鈍兵鋒于堅城之下,曝破綻於眾目之前,日久軍疲,雖有智者,無從善其後也!此中得失利害,願梁山之主深察之!”
這番話,一是敬重西門慶,送他最後的忠告;二來間以一句內應的言語,希望能挑起西門慶答允割地的念頭,縱然希望渺茫,但即使死心也絕不放棄是西夏軍人的行事風格,沒有這點兒志氣,西夏早滅國了;三來,察哥是在暗使激將計,如果能激起西門慶的好勝心,咬定東京城不放,和趙宋拼個兩敗俱傷,那當然是最好不過。
西門慶卻恍若不聞,只是拱手道:“使者可還有它言乎?”
察哥知道西門慶要趕人了,於是回禮道:“在下言盡於此。夜色已深,就此別過。”
西門慶正色道:“臨別有一言,說與使者,轉述夏主。”
察哥亦莊容道:“洗耳恭聽!”
西門慶道:“使者此去,西夏必然興兵犯我邊陲,掠我疆土。兩國交鋒,趁虛而入,兵家常事,這一節我也不來怪你。但是,西門慶在此與使者訂約——明**西夏取我中國一地,將來我中國必奪回一地!那時再請使者登城眺望,看我們梁山精銳如何!”
聽西門慶言中豪氣凜冽,察哥震然不能對,遂深深施禮,倒退出帳,引從人潛歸東京城中,坐定後暗想西門慶之言,越想越是心驚。
眼望孤燈,察哥思忖道:“這一回奉皇兄之命前來宋朝求和,不料想卻斜刺裡殺出了西門慶這等英雄人物!求和不求和,已經是旁枝末節了!如何在這紛亂時局裡,為我大夏攫取最大的利益,才是當務之急!”
想了又想,陡然拍案而起:“何不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於是第二天,察哥便去拜見楊戩、梁師成,就兩國和約的簽署表達了積極的意向,楊戩、梁師成都是喜出望外,他們早就恨不得簽約,然後把邊境上的精銳兵馬調回來打西門慶,只是察哥進了東京城不久,就開始水土不服生起病來,提不得筆寫不得字,大宋君臣也只能乾著急。
按理說這類外交事務,應該歸樞密院和鴻臚寺共同負責,但收集西夏土特產是楊戩、梁師成這倆太監強烈的業餘愛好,因此他們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