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
斗篷一除,眾人情不自禁又是驚跳起來——斗篷下的晁蓋穿一身灰布僧袍,腦殼颳得鋥亮,燒著點點戒疤——赫然是已經出家做和尚了!
除了西門慶早有察覺,其他人都驚得呆了,劉唐指了晁蓋的光頭,愕然道:“哥哥……你這是……?”
晁蓋垂目合什,寶相莊嚴,一瞬間就化作了護法的金剛,降龍的羅漢,沉聲道:“吾即晁蓋,亦非晁蓋——蓋因吾已出家在大理點蒼山中帲Х宄縭ニ攏���臼丁!�
梁山眾好漢一時間你眼望我眼,均作聲不得,亦哭笑不得——當初晁蓋留書出走,確曾說要往大理佛國一遊,沒想到這一遊遊得如此徹底,直接把人遊進寺廟裡當和尚去了!
劉唐和晁蓋相交最厚,此時忍不住垂淚道:“哥哥大好的男兒,春秋鼎盛,本該是大稱分金銀,大口吃酒肉的過日子,如今又打平了趙宋,正當享太平富貴的時候,天王哥哥卻如何偏跑去做勞什子的和尚……?”
晁蓋撫著劉唐的肩安慰道:“兄弟何必悲傷?或許五十年內的福,我不如你,但五十年外的福,你卻不如我了——兄弟若真心敬我,知我得證本識,須當為我歡喜才對啊!”
劉唐是實在人,看不破,還是搖頭傷心不已。旁觀眾人中,闞萬林和他處得最近,因二人一個是赤發鬼,一個是紅臉漢,彼此間同色相投,極有共同語言,所以加倍親近。此時闞萬林便勸道:“劉唐哥哥不必悲哀了。晁天王雖別家,還知道回來看看,我明教光明右使包道乙和他的弟子鄭魔君,一別家卻跑得不知去向,害我們多少兄弟掛心——若要象劉唐哥哥你這般哭時,兩缸眼淚也打不住啊!唉!”
聽到旁人如此傷心別抱,劉唐也不便悲慼了,於是收淚問道:“北風兄弟,你家那位包右使卻是怎回事?”
闞萬林苦著臉道:“我家包右使和他的弟子鄭魔君,皆是騰雲吐霧,播土揚沙的修真者,本來好好的,突然有一天,門外撞進來一個瘋瘋顛顛的老道,拿幾張寫滿了鬼畫符的破黃裱紙在他們兩個眼前亂晃,就把他們的魂兒勾去了——包右使和鄭魔君追著那道人,只是問‘在哪裡?在哪裡?’於是向我們一稽首,三個人嘻嘻哈哈就跑了個無影無蹤,直到今天也沒個音信,他們自逍遙,卻令教中眾兄弟好不記掛,偏又無可奈何!”
西門慶心中一動,問道:“那瘋瘋顛顛的老道具體是個甚麼模樣?”
闞萬林繪聲繪色地一形容,西門慶心下雪亮,那誘拐人口的道人,分明就是混世魔王樊瑞。當初樊瑞和公孫勝說要下江南會道友隱居修煉,果然和包道乙做了一路。如果被明教眾人知道,梁山曾經的副軍師入雲龍公孫勝也在光明右使的誘拐中插了一腿,向自己要起人來,自己也是雲深不知處,那可就大大不妙。
於是西門慶乾咳幾聲,把話題引轉開去,嘆口氣道:“人各有志,不能強求,有樂身之世者,便有樂心之世者——有本識者陶然於別徑,其樂非吾輩所知也!”
晁蓋笑道:“這話是了!”
西門慶又道:“早聞大理城外點蒼山中帲Х逯�庇諧縭ニ攏�紙刑熗�攏�掣翰隕劍�媼俁����夾問ぁ4罄砉�幕實弁��黽冶芪晃���月浞⒂詿耍��哉庾�縭ニ掠摯梢運閌譴罄砘適業募頤恚�詿罄砣�持釧輪兇釹宰鶉佟��焱醺綹縋艹黽以謖庾�罄砘始宜旅碇校�蛟擋磺嘲。 �
晁蓋莊容道:“當日我夜宿崇聖寺外菩提樹下,偶遇寺中高僧枯榮大師。皆因大師正坐枯禪時,突然心動,遂出寺閒行,正好見到了我,於是問起來歷,我一一作答,言語投機,契合了因緣,枯榮大師方破例收吾為弟子,賜法名本識——由此,我得以入崇聖寺修行,身邊幾位誦經之師兄,多為昔日大理之帝王,於是幡然有悟——帝王百姓,本是一般,妄分貴賤,終為掛礙。”
西門慶聽了,心中又是一動,暗想道:“天王哥哥言中,大有深意。”
於是喝彩道:“好一個帝王百姓,本是一般,妄分貴賤,終為掛礙!誠如天王哥哥所言,小弟平定趙宋後,想要打破自古帝王百姓官吏黎庶高低貴賤之分野,令天下大同,得成太平盛世——卻不知天王哥哥本識俱開之後,何以教我?”
晁蓋笑道:“吾正為此而來。”
原來,西門慶奪取東京開封府,打平趙宋後,天下震動,大理雖是僻處邊陲,也聞之心驚,卻不知天下變亂,會不會影響到大理?西門慶會不會對外用兵?大理畢竟是小國弱邦,國主段和譽一時間擔足了心思。
心情拂鬱之下,段和譽便去崇聖寺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