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都頭請看!”
朱仝急忙站起來,雙手接過,待宋太公歸座,他才接著坐下。也不用看那執憑文帖上寫著什麼,只是隨手向面前桌案上一放,笑著向宋太公道:“太公,您老人家也知道,我平rì裡是最和公明哥哥好的,他有甚麼心腹事,從不瞞我,我有什麼疑難事,也從不瞞他,一世人,兩兄弟,皆以義氣為先。今rì公明哥哥闖出了這樁潑天大禍,我這做兄弟若不幫他,誰來幫他?因此,你老人家放寬一百二十個心,相信我一次,請出公明哥哥來與我一見才是正理。”
宋太公有氣無力地搖著白頭,嘆息道:“唉!朱都頭哇!你這不是強老漢我所難嗎?宋江又不在我這裡,卻讓我上哪裡給你找他去?有宋江那忤逆子前車之鑑在先,這世道上的義氣,老漢我也早看得灰了。便是親如父子兄弟,還有信不過的時候哩!”
朱仝搖著頭嘆了口氣,看看聽聽,隔牆確實無耳,這才對宋太公道:“太公,你附耳來!”
宋太公便假痴不癲地把耳朵湊了過來,口中兀自風言風語:“只恐老漢我耳朵裡有些腌臢氣味,若臊著了都頭的鼻子,卻是罪過!”
朱仝一笑,輕輕在宋太公耳邊說了幾個字,只驚得宋太公直跳了起來。一剎那間,老頭兒彷彿吃了腦白金一樣,眼也不花了,耳也不聾了,手腳也麻溜了,jīng神也倍增了,只是又驚又怕地指著朱仝道:“你……你怎能知道?”
朱仝昂然拱手:“太公,我早說了,我和公明哥哥一世人,兩兄弟,皆以義氣為先。若我貪圖捉拿他的那一千貫賞錢,也不會單人獨馬來到貴莊了。少說,也得帶上三五十個差役是吧?”
宋太公一時低頭不語,眼珠滴溜溜轉了幾圈後,才抬起頭來,長嘆道:“唉!承蒙朱都頭高義,小兒今生今世,能結交到都頭這麼一位生死兄弟,也是他燒了高香了!都頭且隨老漢來。”
朱仝舉手揖讓:“太公先請。”二人說著出了草堂。
轉了幾重門戶,來到一座佛堂,宋太公低聲道:“正是這裡了。”朱仝點點頭,一閃身進去,宋太公便拴了門,走到一旁坐在石碌碡上,四下裡望起風來。
佛堂中,朱仝把拱床拖在一邊,揭起那片地板來,板底下有條索頭,將索子頭只一拽,銅鈴一聲響,宋江從地窨子裡鑽了出來。劈頭見是朱全,先大吃那一驚。
朱仝急忙道;“公明哥哥休要驚慌,小弟今天卻不是來捉你的。咱們弟兄閒常時最好,有了事都是肝膽相照。那一rì喝酒喝到興頭上時,兄長你曾說道:‘我家佛座底下有個地窨子,上面供著三世佛,佛堂內有片地板蓋著,上面設著供床。有一天兄弟你若是有了個馬高鐙短,可來愚兄這裡躲避。’小弟那時聽說,記在心裡。幾rì前哥哥殺了人,官司累尋不見,小弟心裡就明白了三分,必然是躲在這個地窨子裡來了……”
沒等朱仝把話說完,就見本來呆若木雞的宋江把大腿一拍,大叫一聲:“苦也!”
宋江身高只有一米四七左右,這一下苦起了臉,看著就跟成了jīng的苦瓜一樣,朱仝心中一怔,問道:“公明哥哥,小弟還有未盡之意,你怎的就未卜先知,搶著叫起苦來?”
宋江看起來心慌意亂,只是搖著手道:“朱仝兄弟,哥哥哪裡會什麼未卜先知,若真的能未卜先知,也用不著殺人了!只是想起一件要命的事,因此心上大是難定!”這正是:
賣糖君子今何在?回頭卻是口甜人。卻不知宋江想起何事,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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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初現原形(改)
() 朱仝聽宋江說得緊急,雖然心上打了個突兒,但卻是面不改sè,只是淡淡地問道:“卻不知公明哥哥所患何事?”
宋江跌足道:“剛才被兄弟一說,我才想起,我這佛堂中的地窨子,也不知在酒後對多少人提起過。萬一有人貪圖官府的賞錢,跑到衙前出首,那還了得?這、這可該如何是好?”
朱仝一愕,心中不由得一陣苦澀,暗中思忖道:“我只說,宋江哥哥和我是最知心的朋友,才把這最後的逃生之路透露給我一個人知道,沒想到,卻是、卻是……嘿嘿,朱仝啊朱仝,你卻也太高看自己了!哈哈!哈哈!”
眼見宋江在自己眼前踅過來,踅過去,朱仝忍不住便埋怨道:“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