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喝了酒後,嗓門竟也不低。
嚷到最後,還是吳宗嘉道:“二位星主本仙界莫逆之交,何必在這區區幾個小錢上說話?”這才商定了五五分成,又請夏恭基寫了一式三份契約,大家還清醒的就簽名字,有了醉意的就按手指印,西門慶和武大郎各持一份,吳宗嘉作為保人代表也持一份,眾人皆大歡喜。
西門慶便吩咐傅二叔和賁四用心安排此事,一滴油一瓢面,都要盡心,傅賁二人答應著,先退席辦事去了。
剩下來的人,吳宗嘉是個最豪爽好客的,典史和縣丞更是清河縣裡掛著號的酒囊飯袋,幾人高呼痛飲,最後都喝到桌子底下去了。
只有西門慶仗著年輕氣盛,喝得絲毫不動聲sè,但胸口也已經有些翻江倒海的意思了。那武大郎雖然也喝了不少,但除了一張斑麻粗惡的谷樹皮臉顯得有些發紅,整個人卻是顯得若無其事。
西門慶打發著來保來旺等人,先把吳宗嘉等送回,他看著武大郎打了個酒嗝,大著舌頭問:“武道兄……你……你一個人……還回得去嗎?”
武大郎拍著胸脯:“俺是地廚星,沒問題!”
二人並行出了獅子樓,武大郎喝了這麼多酒,居然還記著要他的炊餅擔子,讓西門慶歎為觀止了一把。
“西門大官人,俺這便去了。你且放寬心,咱們既然定了約,我武大郎絕對耽誤不了你明rì的炊餅!”武大郎一邊說,一邊把那一褡褳錢扔進空了的炊餅擔子裡,大踏步挑著去了。
西門慶目送著武大郎穩健的背影消失在長街盡頭,秋風一吹,只覺得肚子裡便是一陣天翻地覆。急忙忍著找了個揹人的犄角旮旯,“哇”的一口吐了出來。
第一感覺嗓子眼兒被楦大了一倍,這似乎違反了人體學的原理;更有急不擇路者從鼻中管湧而出,更是創造了生理學的奇蹟!西門慶一邊掏著棉織品來自衛,一邊洞悟道:“我今rì才知,武大武二確實是親兄弟了!這倆貨罵了隔壁的都是酒jīng考驗過的,都是特殊材料造出來的!”
手一伸又碰到了袖子裡的契約,西門慶頓時便從嘔吐狼籍的狼狽中掙扎了出來,大笑道:“哈哈哈!武植已入我彀中,武松還會遠嗎?”這正是:
只求青松迎風雨,不戀金蓮戲浪濤。yù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1。8 假借據
() 一覺醒來,才知道陽光撲臉,西門慶只記得自己昨天喝酒喝高了,最後到底是怎麼走回家的,他就完全沒印象了。
躺在被窩裡,只覺得渾身骨節都發酸了,急忙起身,去家中專設的練功房踢了一趟腿,又打沙袋又舉石鎖,折騰得滿身大汗,百脈俱開。月娘早已命家人燒好了熱水,西門慶洗漱了,神清氣爽的同月娘去吃飯。
北宋時的菜餚已十分jīng潔,比現代也未遑多讓,而天然的食材更讓人胃口大開。西門慶吃飽喝足,真是愜意到了極點,使擺起了老爺架子:“平安,給我和夫人看茶來!”
吆喝了一嗓子,想象中一呼而至的場景卻沒出現,西門慶有些小羞成怒,心說這家庭服務生實在欠培訓,竟然連一點兒主動意識都沒有,幸虧這是自家人吃飯,若是待客獻茶,豈不丟了天大的面子?今天若不給家中這些jiān滑小廝們來個厲害的,只怕他們rì後更要登鼻子上臉了。
於是西門慶把桌子拍得山響:“平安!平安這小猴兒野到哪裡去了?”
遊目一看,自月娘以下,眾家人臉上都露出了奇異的神sè,yù言而又止。西門慶心中就是一愣,便問道:“月娘,那平安可是出了什麼古怪?”
月娘低頭道:“夫君,奴家這便說了,不過你卻切不可暴躁。”
西門慶心中苦笑:“看來這西門慶的xìng子實在不好,弄得人人都怕,這壞了的門面還得我來給他裝修彌補。”當下溫言道:“娘子儘管說來,為夫絕不生氣便是。”
吳月娘這才娓娓道來。原來,西門慶那天一死,平安就生了二心,遂勾結著西門慶結義的朋友應伯爵、謝希大一干人,盜出了西門慶書房中的印章,偽造了借據,來西門慶靈前訛詐。正吵嚷中,西門慶突然死而復生,那一眾小人個個嚇得魂不附體,一眨眼間便逃出了西門府,這兩天更是連影子都不見。
西門慶“嘿”的一聲,回想起來,自己這具臭皮囊前生還真交了不少酒肉朋友,在鄉間大惡不犯小錯不斷,道路上眾人無不側目。不過這應伯爵、謝希大做得忒也過份,自己平rì裡待他們極厚,解衣衣之,推食食之,怎的自己剛一蹬腿,他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