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便道:“是啊!馴!我姐夫曾把天下贓官和人熊做了一對比。贓官為禍,根源只是一‘貪’而已。貪金銀,貪女sè、貪權勢……天下珍奇罕異之物,其心無所不貪,因此不惜颳得天高三尺,地近九泉,榨盡小民脂膏,以為自家一朝之享用。這等贓官,早已失了人xìng,比那最矇昧的禽獸,也是不如,這樣的人形畜生,卻是馴不出來的。”
西門慶一拍桌子,大聲道:“壯哉!”端起酒碗來,向曾思齊道:“曾兄說得好痛快!小弟敬你一碗!”
旁邊武松聽得暗暗慚愧,想到自己聽了宋江哥哥那番盡忠朝廷的話,卻與那陽穀縣的知縣做了走狗,將他搜刮來的民脂民膏送上東京買官使用,這事情豈是好漢所為?如今回想起來,越想越是慚愧,不知不覺時,已是冷汗滿脊。
自己默默地喝了一口,武松暗想道:“宋江哥哥為人自然是好的,但論起諸般大義來,卻似乎還是我家三弟和這位曾兄更勝了一籌。”這正是:
虛仁假義十餘rì,潛移默化一念間。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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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傾耳天籟生(六)
() 武松在一旁心中暗暗慚愧,轉頭西門慶和曾思齊時,卻見他二人俱是神采飛揚,睥睨間意氣橫生,一時間忍不住自慚形穢。
卻聽曾思齊又說道:“而那人熊卻非贓官可比。人熊本為一野獸,其食xìng甚雜,肚餓起來時,無論人虎,皆只是其果腹之食物,本身卻並無蓄意殺生害命之心。比起那世上贓官一面受著百姓之供養,一邊吮吸百姓之命血,敲骨吸髓,以供自家窮奢極yù還是這些吃人的人熊更可愛些。”
眾人轟然稱是,舉酒喝了,西門慶便苦笑道:“這些氣話,也只不過是兩害相權取其輕罷了!不過當今這世界,到底官是人熊,還是人熊做了官,實在是難說的很!”
曾思齊也嘆道:“不過,贓官是馴不出來的,而人熊是可以馴出來的。在下夢中所思計謀,便是將村中之雞豚,狩獵之獐兔,皆煮得爛熟了,然後加上鹽以調味,放在人熊經常出洠е�Γ�┢淙∈場!�
武松點頭道:“原來如此!曾兄莫不是yù待這些人熊取食成為習慣後,在誘餌中雜以毒藥?”
張青笑道:“武都頭此言差矣!這座山雖然只是熊耳山之餘脈,但廣闊亦有數百里,山中人熊縱橫出洠В�裰勾艘淮Γ咳羰竅露荊�嘀徊還���敵蕉�選#ㄐ∷稻偷健����
西門慶想起不久前曾思齊、張青所說過的飼養人熊的話來,便沉吟道:“莫非,曾兄此計,竟是要將山中人熊盡皆馴養成半家半野的馴獸不成?”
張青拍手道:“正是如此!”
西門慶和武松對望一眼,都是瞠目,對曾思齊氣魄之大,詫異之餘都是深感佩服。
曾思齊笑道:“人熊天xìng混沌,雖有靈智,卻無營求之心,在下這夢中一計,也只不過將其由‘無yù’催生至‘有yù’之界而已。人熊若有了口腹之yù,尋常的茹毛飲血,哪裡還能滿足它們的胃口?只怕也是要向高堂之上的那些肉食者齊,講究食不厭jīng了。野獸卻和贓官不同,有了口舌之yù後,只怕還為禍小些。”
張青搖頭嗟嘆道:“當時,村人對我姐夫的想法,無人能夠理解,將自家的血食,把去恭送於人熊之口,天下焉有是理?便是小人,當rì也曾大大的不以為然呢!”
曾思齊笑道:“多虧了我那老岳父!他老人家卻是個疑人不信,信人不疑的,雖然當年我還只是個少年,但他卻目光如炬,不但信了我的異想天開,而且還力排眾議,一意幫我推行我那似胡鬧的辦法,還有我家娘子,那時話也和我說得不多,居然也堅定地站在我這一邊。”
著他俊臉上溫柔的笑容,西門慶忍不住促狹地想道,誰讓你曾兄長了一張小白臉兒,人又是碩博之士,把人家姑娘迷得死心塌地,那還不跟玩兒似的?
張青嘆道:“大家雖然答應了我那老岳丈,但積極xìng終究不甚高,就這麼挨挨延延的混了幾十天,突然有一天發生了一件事,把大家的觀念徹底改變了過來。”
西門慶和武松都是jīng神一振:“卻不知是何事?”
張青向著曾思齊舉酒相敬,說道:“那一天,輪到老錢帶人出獵,結果突然碰上了人熊,眾人驚散,事後會合,唯獨少了老錢一個。大家都以為,老錢是被人熊抓去,再也回不來了,洠�氳降詼�煲輝紓��尤瘓禿練⑽奚說爻魷衷諡諶嗣媲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