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慶也跟著嘆了口氣,試探道:“原來曾兄歌中雖俱是出世之意,但仍有一顆濟世之心。”
曾思齊搖了搖頭,淡淡地道:“濟世之心,如何敢當?不過在下既然已經管了這件閒事,自當管到底才是!”
西門慶緩緩點頭:“男子漢大丈夫,理應如此!”
大家相向而笑,正覺得言語投機,惜乎桌上無酒,曾思齊便叫道:“天錦!”只聽廚下孫天錦答應一聲:“叫我怎的?”一手抄刀一手抄菜,推開簾子,探進半個身子來,那形象很是嚇人。
曾思齊笑道:“天錦,你去後園桂樹之下,把咱家幾年前浸下的那幾壇百花酒掘了出來。”孫天錦一聲歡呼,縮回身去,只聽叮叮噹噹一陣亂響,然後孫二孃的抱怨聲中風風火火的腳步聲響起,就此去得遠了。
西門慶呆了半晌,聽到孫天錦腳步聲遠去,這才喃喃地道:“想不到嫂夫人還會炒菜!”
他的言外之意是,孫天錦那洠б豢棠蛒ìng的樣子,怎麼可能做好飯菜?洠�氳皆�計肓成下凍魴腋5男θ輥恚�迫壞潰骸拔壹夷鎰櫻��闋叫罰�宄磁胝ǎ��恐械氖�稅鬮湟眨���加洩�說陌旅睢U廡┠昴訓盟�鬃韻魯��駌ì一獻身手,必然叫二位一飽口福,大快朵頤。”
須臾,一陣酒香飄來,孫天錦提攜了幾罈美酒昂然而入,喜滋滋地道:“有了好酒,我做醉鵝給你們嚐嚐!”然後自顧自捉了一罈酒去了。
武松聞到那酒香得醉人,先已心癢,這時忍不住倒入碗裡一,卻見酒sè嬌豔如月光下琥珀,忍不住喝彩。當下四人便小心翼翼地推杯換盞,淺斟慢飲地喝了起來。
酒過三巡,西門慶便問道:“曾兄,有美酒,怎可無奇計?你快將你那奇計說出,以增這美酒中的風味。”
張青便嘆息道:“初入山的那段rì子,當真是不堪回首啊!天天都有村人失蹤,那兒哭其父,婦哭其夫的悽慘調子,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聽了,也得動容啊!”
曾思齊抿了一口酒,嘆道:“在下家中所傳避人熊之異術,雖然有效,但用之於數人隱居尚可,若用於數百人的村居,那便是掛一漏萬了。因此在下一邊幫著安頓村民,一邊凝神苦思,竭力要想出個解決的辦法來。”
武松舉碗道:“恭喜曾兄,這辦法最後終於被你想出來了!”
曾思齊黯然道:“非我之力也!必然是那些犧牲於人熊之口的魂魄,託夢於我,借我之口成就這件大功罷了!”說著一聲喟嘆,舉碗幹了。
張青便解釋道:“我姐夫那條奇計,真的來歷甚奇。那時還洠д飧齟遄櫻�蠹抑輝詡父齟蟠笮⌒〉納蕉蠢鍥萇恚�淅Э囁芍�D翹燜�捕倭舜迕瘢�盅慘沽艘煌恚�晾橢�攏�僱繁闥�帕耍��掖蠼闈那陌巖路�塹剿�砩纖�疾恢�!彼檔秸飫鍤保�徘嗪馱�計肓成隙悸凍鮃恢滯�使部唷⒔俸笥嗌�拍芾斫獾男θ輥恚�膊恢��裁矗�餑卸�褐�淥�實男θ萑吹昧釗誦乃帷�
張青繼續道:“當時我和我岳丈,就在姐夫身邊躺著養傷。我正在咬牙熬痛之時,卻聽到我姐夫在夢中一聲大叫:‘我有計了!’說著一躍而起卻是他jīng誠所至,金石為開,白rì間思忖不出,卻在夢裡得了奇謀妙策。”
武松慨然道:“世間竟有如此奇人奇事,今天武二大開眼界!”
西門慶笑道:“二哥,這夢中的奇聞,世上卻是有的。前賢蘇軾蘇東坡被貶到儋耳(今海南島)時,有次喝醉了酒,昏昏睡去,夢到海神召見,命他做詩,他便寫道:‘天地雖靈廓,惟海為最大。聖王時祀事,位尊河伯拜。慶融稱異號,恍惚聚百怪……’睿�蝦I窈痛蟪寄酥梁簀�薏輝廾潰�┒酪恍∷�灞硎疽煲椋�底H詵噶送躉洌��攣幢埽�謔嗆A�醮笈��訊�輪鴣鏊�Ч��我簿�蚜恕:髞磯�倫蘊鏡潰骸�醬Ρ槐釹喙��邸!�悖�郎隙嗌偈慮椋�翟諛切┍釹喙�氖擲錚 �
曾思齊眼前一亮,舉酒道:“西門兄當真是學識淵博,不愧為天星轉世,在下敬西門兄一碗!”
西門慶忙謙虛道:“甚麼淵博的天星,全是熒火之光,比起曾兄這等為黎民黔首,在夢中都要嘔心瀝血的高賢來,在下和朝會公堂上那些大大小小的鱉相公們,豈不慚愧?”
曾思齊和西門慶酒到碗幹,二人相視一笑,頗有肝膽相照之意。
武松追問道:“曾兄既然說有了奇計,卻不知這奇計卻是從何說起?”
曾思齊笑道:“無它,唯一‘馴’字而已!”
“馴?”西門慶和武松異口同聲地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