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門慶愕然道:“張老前輩竟然洠в卸��穡俊�
郭盛眼光有些朦朧,答非所問地道:“我師傅有時會唱一曲歌兒,那文字我還牢牢記得!”說著,就唱了起來
“十五從軍徵,八十始得歸。道逢鄉里人:‘家中有阿誰?’‘遙望是君家,松柏冢累累。’兔從狗竇入,雉從樑上飛。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舂穀持作飯,採葵持作羹。羹飯一時熟,不知貽阿誰。出門東向,淚落沾我衣。”
平淡的歌聲中,透出一股說不盡的淒涼。歌聲停歇後,呂方起身,默默地把三人的酒碗都斟滿了,大家舉碗就口,咕咚咚地都喝了下去。
西門慶心道:“原來這位張老前輩卻是一門盡歿,而他本身,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廳中靜了下來,只聽到四下裡傳來小嘍羅們划拳賭酒的嘈雜聲。過了半晌,郭盛才說道:“小弟家中,是個行商販水銀的,士農工商,是最被人瞧不起的。但我師傅卻從來未曾瞧不起我,他我生得有幾分聰明,白天裡不動聲sè,晚上卻悄悄教我兵法武藝,還有做人的道理,還有這一口中州官話,也是他老人家給我遺下的惠澤。”
呂方眼光一緊:“難道,張老前輩他……?”
郭盛點點頭:“三年前,師傅就已經過身啦!”
廳中又是一陣靜默,西門慶和呂方都恭恭敬敬地站起身來,向空抱拳,舉酒瀝地,郭盛起身還禮。
重新歸座後,郭盛道:“小弟的這一十八路月牙戟,就是跟我師傅學的。我也奇怪,我師傅怎麼會使戟?而且這路戟法,套路古樸,絕對不是這些年新創的。”
西門慶沉吟道:“卻不知張老前輩仙鄉何處?”
郭盛道:“我偶爾聽師傅說起,他是雁門馬邑人,去都中應試不第,正值西夏入侵,我師傅便投筆從戎,西征數十戰,積功升為兵馬提轄。罷官後,旁人詳細問起他身世,他總是搖頭,只說有辱祖先,再不多言。”
“雁門馬邑?!”西門慶雙眉一振,“張老前輩莫不是三國魏朝徵東將軍、剛侯張遼張文遠之後?”
一聽此言,郭盛又驚又喜,追問道:“西門慶哥哥何以見得?”
西門慶便道:“想當年,曹cāo徵張魯,合淝兵力空虛,孫權乘機起大兵十萬,將合淝城圍得水洩不通。眼見合淝難守,守將張遼張文遠卻毅然奮起,聚起壯士八百,椎牛饗酒,立誓破吳。第二rì清晨,張遼披甲持戟,當先陷陣,殺數十人,斬二將,大呼自名,衝壘而入,八百壯士緊緊追隨,直殺到孫權麾下。孫權雖有shè虎之勇,但亦為張遼殺氣所懾,帶著親衛直逃到一座高冢之上,以長戟自守。張遼叱權下冢一戰,權不敢動,吳軍盡皆奪氣。”
呂方郭盛聽了都喝彩:“壯哉!好男兒當如是也!有志者亦若是!”
西門慶繼續道:“孫權在高冢之上見張遼兵少,便指揮兵馬將張遼團團包圍。但張遼左右衝突,勇往直前,帶領麾下數十人潰圍而出。餘眾呼號道:‘將軍棄我乎!’張遼翻身復回,衝開一條血路,拔出眾人。神威所至,孫權軍馬望風披靡,無人敢當其鋒。”
呂方郭盛聽得熱血沸騰,都是舉酒連盡數碗。
西門慶又說道:“自清晨戰至中午,吳人奪氣。張遼趁勢退回合淝,城中曹軍歡聲雷動,人人奮勇守城,雖然孫權惱羞成怒之下連續強攻十餘rì,合淝城依舊巋然不動。孫權見事不諧,便思退兵,誰知剛剛拔寨,張遼卻再次麾兵出擊,如霹靂橫空,又截入吳軍本陣,徑自來捉孫權。若非孫權馬快,飛躍小師橋,一條xìng命便要送在逍遙津了。這一戰,便叫做張遼威震逍遙津,張文遠八百破十萬,只殺得東吳聞風喪膽,聽到張遼大名,連小兒也不敢夜啼。”
呂方郭盛正讚不絕口的時候,西門慶突然道:“我想張老前輩也是雁門馬邑人,又有家傳的月牙載,本身又jīng通兵法,若說他不是張文遠後裔,我西門慶第一個就不相信!”
郭盛驚喜交集:“我師傅難道真是虎臣之後?”
西門慶才不管他是不是,先把光輪給前輩戴上再說,正sè道:“以情理推斷,十有七八,張老前輩是虎臣之後!”
呂方便笑道:“恭喜郭兄弟,今rì得三奇公子一言,明rì張老前輩身後英名,必垂於江湖,為後生小子所欽仰!”
西門慶大笑道:“呂方賢弟是溫侯隔世傳人,而郭盛賢弟卻是剛侯門下弟子,原來二位八百年前就是一會之人,這才叫有緣千里來相聚了!”
笑聲中,呂方和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