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戟神來,哥哥我先敬你一碗!”
呂方大喜,端碗飲了,然後又道:“小弟習武之餘,也常書,讀《三國志》時,未嘗不慨嘆溫侯有陳宮而不能從其智,有張遼而不能盡其勇,有高順而不能信其任,有陷陣營而不能競其功之憾。因此小弟偷偷的習學了兵書,以兵法教養家中僮僕,倒也甚是得力只是小弟想不明白,為什麼進行要下嚴旨禁止民間習學兵書?我大宋積弱,屢被契丹和西夏欺凌,若非地廣人多,也早亡國滅種多時了!為何那朝廷卻不許民間習兵書戰策,連開拳社置教頭都不準?難道官家不知道,甚麼叫藏兵於民嗎?”
西門慶冷笑道:“兄弟,你如此聰明的一個人,難道還不出其中的道理?契丹西夏,固然要防,但更要防的,卻是自己國中的百姓啊!惡了契丹西夏,也只不過送些歲幣買個平安,若讓國中百姓都學兵講武,那些以皇帝為首的贓官墨吏,哪裡能睡得著覺?他們窮奢極yù,吸民脂膏以自肥,若民眾有一天覺醒起來,便是星火燎原之勢!所以,契丹西夏可以不管,百姓卻是非禁錮不可的!”
呂方呆了半晌,頹然道:“原來如此!西門慶哥哥這些話,小弟從前卻是從不敢想;便是現在已經上山落了草,但突然間聽了,也還是覺得驚心動魄!”
西門慶便道:“所以說,朝廷要的不是國家的尊嚴,而是他們世襲的安穩。為了維護這個穩字,他們可以窮兇極惡不擇手段。在這個朝廷裡,他們只盼百姓都是無角的綿羊,可以任他們隨時宰割,他們怎肯讓山長出鋒利的犄角來?”
呂方便把桌子一擂:“管他有角無角,但若要叫小弟做那任人宰割的綿羊,小弟卻是做不像!做不來!前兩年小弟帶著家人販生藥到了山東,那貪婪的狗官見小弟是外路人,敲詐勒索,極盡剝皮之能事,一路打點他們下來,卻讓小弟消折了本錢,不能夠還鄉。小弟走投無路,一怒之下,帶了家下人等殺了多少狗官,一路轉戰,馬踏半個山東,最後才佔住了這座對影山落草!”
郭盛便鼓掌道:“壯哉!小弟也是流落在山東路上,聽說道上出了個穿紅的少年壯士,使一柄方天畫戟,聚百十號伴當,衝州撞府,劫富濟貧,所到之處官兵望風披靡,綠林群雄歸心束手。因此小弟動了好奇之心,便急急的跑了來,要和呂方哥哥比試戟法。誰成想,卻碰上了西門慶哥哥,真乃是郭盛的造化!”
西門慶便問道:“郭盛賢弟,那你的戟法,卻又是怎麼回事?”
呂方也道:“郭盛兄弟,你那些白旗白甲軍,卻又是怎麼回事?若說他們不是jīng心訓練出來的,便是殺了我頭,我也不信!”
郭盛便端起酒,“嘿嘿”笑道:“二位哥哥且寬坐,待小弟慢慢道來!”這正是:
只因世險天罡聚,皆為賊貪地煞逢。卻不知郭盛有何話說,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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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虎臣揚武
() 三人坐好後,郭盛向西門慶和呂方敬了一碗酒,然後說道:“剛才小弟向西門慶哥哥問了一句話原來西門慶哥哥還會川罵?”
呂方歪過頭想了想:“確實如此,那卻怎的?”
郭盛便一拍腿笑道:“甚麼怎的?小弟就是正宗的川人啊!西川嘉陵人!”
西門慶心中早就瞭然,但還是故作驚訝地道:“原來郭盛賢弟竟是西川嘉陵人?可是你這一口中州官話,發音卻是標準得緊吶!”
郭盛便深深地嘆了口氣道:“小弟這官話,是跟我師傅學的。我師傅姓張,是嘉陵本處的兵馬提轄,為官清正,為官場不容,有一年上憲下來巡視,查出來一座廒倉裡少了多少軍糧,於是追查起來,結果萬千該殺的都洠�攏�窗鹽沂Ω蛋擦爍鍪Р斕淖錈��恢轎氖楦�展倭耍 �
“好人難活!”西門慶嘆口氣,陪著郭盛喝了碗酒。
郭盛抹了抹臉,或許是抹臉上的濺上的酒水,更或許是抹眼中悄然而落的淚水,西門慶和呂方都低了頭不他。
也許是喝多了酒,郭盛的聲音有些嘶啞:“我師傅雖是武人,卻是個比文人還要一介不取的清官啊!不喝兵血,不搜刮民脂民膏,罷官後,他連回鄉的盤纏都洠в校�痛隋吭諏思瘟輟#ㄐ∷稻偷健��┗購茫�習儺斬際歉卸韉模�敬Φ母咐廈淺鐾罰�腖�繃訟鞝謇鐧慕淌Γ�毯⒆用竅拔畝獻鄭�肺淝可懟!�
西門慶和呂方都是肅然起敬:“原來張前輩還是文武全才!”
郭盛慢慢道:“哥哥們該當稱我師傅是張老前輩才對。那一年,他已經五十九歲,鬍鬚頭髮都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