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笑著自梟青身上一掃而過,獨孤宸唇角的弧度微微一揚,伸手朝著梟青腰間探去,只轉瞬之間,他的手裡,已然多出一把短刃。
如太后見狀,黛眉瞬間緊蹙,而梟青驀地一驚:“皇上,您……”
微微抬手,示意梟青噤聲,獨孤宸將短刃抽出,抬手抄起龍袍,縱力揮刃,輕而易舉的便割下了一角,獨孤宸抬眸對上如太后眸色深沉的雙眼,微微一笑道:“梟青的這把短刃,乃是兒臣所賜,削鐵如泥,就不知若刺在身上,會是何種感覺?”
語落,他手起刀落,朝著自己的手臂刺去……
“皇上——”
“皇上——”
“不——”
一聲驚呼自如太后口中喊出,瞬間淹沒了榮海和梟青的聲音,卻終是沒能阻攔獨孤宸的動作,看著利刃劃過之處,迅速被血跡浸溼,如太后面色驚變,急忙便要上前。
“母后不要過來!”
手臂的傷口,痛的獨孤宸忍不住緊皺了眉宇,冷冷的,看著如太后,他手持短刃,向後退了一步。
見狀,如太后腳步一頓,再難前進分毫!
“太醫……”
雙眸之中,早已全部被獨孤宸手臂上的血液,渲染的一片腥紅,如太后幾乎失態的對崔姑姑扯著嗓子喊道:“趕緊傳太醫!”
“呃……哦……”
眼下,崔姑姑也被獨孤宸的所作所為震懾的怔在原地,聽到如太后的喊聲,她恍然回神,忙不迭的便跑了出去。
“母后……”
不去看崔姑姑,獨孤宸忍痛咬牙,面色微白的看著如太后,雖然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對於一個母親來說,殘忍到了極點,但他卻只能將一切繼續下去。緩緩地,抬起手來,再次將短刃靠近自己的手臂,他苦笑著說道:“比起皇后毒發時,兒臣心裡的痛,這點小痛其實根本算不得什麼,母后不想說,我也不會強逼,不過……若是她一直痛下去,那麼兒臣便也只能以這樣的方式陪著她了……”
語落,他眸光一冷,便作勢又要朝著自己的手臂刺落。
“不——”
利刃刺入皮肉的悶聲,像是有一把刀,狠狠的插在瞭如太后的心頭,眼淚不受控制的滴落下來,她顫抖身子上前,胡亂拿手裡的帕子捂著獨孤宸的傷口:“獨孤宸,你口口聲聲說,不會強逼哀家,可是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傷在兒心,疼在娘心,你不是強逼,卻比殺了哀家還能讓哀家心痛!”
低垂俊眸,迎上如太后早已模糊的淚眼,獨孤宸的心,也在一陣陣的痛著,苦澀一笑,他狠狠咬牙,作勢便又要與自己動手。
見狀,如太后神情一窒,忙緊閉著雙眼道:“別刺了,哀家告訴你便是!”
聞言,獨孤宸微仰著頭,長長的撥出一口濁氣。
心中緊繃的那根弦,啪的一下斷裂開來,俊眸之中,隱隱有淚光閃爍,他手裡的短刃哐啷一聲掉落在光可鑑人的地板上,整個人直挺挺的朝著如太后跪下身來,“孩兒不孝……”
窗外,天空陰鬱,雪勢漸小。
如太后答應獨孤宸,會告訴他解毒之法,但是前提條件時,他必須先讓太醫包紮傷口。
不久,太醫院的正副兩位院正都到了。
看著獨孤宸血淋淋的手臂,兩人全都臉色驚變,忙不迭的上前替他包紮傷口。
站在窗前,如太后仰望窗外。
看著窗外如棉絮般不停落著的大雪,她深深嘆息一聲,有些艱澀的閉上雙眼,腦海中卻還是獨孤宸流血不止的情景。
“太后!”
看了眼正由著太醫包紮傷口的獨孤宸,崔姑姑悄悄來到如太后身後,忍不住出聲勸道:“皇上對皇后,情深意重,像極了先帝當初為齊太后求藥時……”
“閉嘴!”倏地睜開雙眼,如太后冷眼看著崔姑姑,“你跟在哀家身邊多年,難道不知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聞言,崔姑姑心下一驚!
“奴婢知錯了!”
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如今無從考究,即便她知情,也該管好自己的嘴巴!
深凝崔姑姑一眼,如太后輕嘆一聲,轉身看向暖榻上的獨孤宸,神情複雜多變:“備筆墨紙硯!”
“是!”
崔姑姑恭身,銜命而去。
時間,在漸漸流逝。
剛剛轉小的雪勢,再次大了起來。
須臾,獨孤宸的傷口已然包紮完畢。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