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幾年之後,張居正將其收入獄中,而何心隱就是在獄中遭受杖刑而死。他從最初見到張居正的時候就知道自己遲早必然會死在對方手裡,可到了最後還是避免不了這個結局,那麼他到底是聰明過人呢?還是傻到了極點?
知道張居正會殺他,這稱得上何心隱的聰明瞭。
雖然知道結果卻又無法避免,這就是何心隱的愚蠢了。
為什麼突然講起了何心隱呢?
原因就是為了要找一個現成的例子解釋清楚道與術的區別,何心隱雖然聰明,奈何他所得的不過是術,雖然縱橫天下睥睨江湖,甚至還可以先知先覺的預言自己的生死,但終究他不諳大道,最終還是逃不過死劫。
金錢的傳奇時代(2)
而得道之人,如孔子,如孟子,他們生逢於亂世之間,那年代最不稀罕的就是人命了,但孔子硬是活到八十三,孟子也精神抖擻的活到七十四,甚至連權貴豪族都對他們趨禮下拜,尊之為父奉之為師,這就是古人最渴望的水火不浸,權難不及的人生境界了。
這樣一來我們就明白了,如果一定要從功能上給道和術做一個區分的話,那麼結論就是:
道是本源,術是枝節。
術源於道,道成於術。
如果你獲得道,那麼你不僅會有一個好的開始,也會有一個好的結果。
如果你只得到術,那麼你只能得到一個好的開始,卻未必能有一個好的結果。
這就是呂不韋和陶朱公等人的區別了。
呂不韋和陶朱公、子貢及白圭同樣有一個好的開始,但四人中唯有呂不韋遭受到了殺身之劫。
這是因為術是一種功利性的直線式思維,而道是一種綜合性的思維思想,所以術可用而不可恃。
可是歷史發展到了今天,不要說道久已失傳,就連術對於我們來說都隔膜得很。許多人終其一生徘徊在愚笨的境界之中,那怕誰給他一線術的希望,那他也會牢牢的抓住。
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們才有必要說一說呂不韋的錢之術。
? 味於道者惑於術
味於道者惑其術,味於術者失其道。
無論在理論上,還是在實際上,金錢與財富都是有著明顯區別的,財富是我們生存的本原,什麼叫本原?就是任何時候都不能夠失掉的東西,財政政策中失去本原的貨幣政策就是通貨膨脹……錢不值錢了。
為什麼錢會不值錢呢?
因為錢本來就是沒有任何價值的東西,只不過我們出門不可能揹著兩倉庫稻穀,再趕著八百頭牛,用車子拉上兩座礦山裡還沒開採出來的礦石趕路。原始社會時代的人們倒是可以這麼搞,因為他們的財富也許就不過是一隻陶土罐,拿手一拎,就全家出門來了。
可是隨著財富的外延越來越擴大,象倉庫裡的稻米、田裡的牛群和正在開採中的礦山就沒辦法隨身攜帶了。
這樣就帶來了交易上的麻煩。
所以我們需要一種可以隨身攜帶的東西替代家裡的財物。
這個替代物就是金錢了。
在金錢剛剛發明的早期,只要你拿出一堆金子,大家一看,哇塞,這是兩倉庫稻米,你再拿出一堆金子,大家一看,又哇塞一聲:這是兩百頭肥牛。你再拿出第三堆金子,大家一看,又叫一聲哇塞,原來你還有兩座金礦。這樣的話一切就一目瞭然了,你再也不需要跟別人費太多的口舌。
假如全世界的財富就是兩倉庫稻米、兩百頭肥牛和兩座金礦的話,那麼全世界的金子就應該整好是你剛剛拿出來的那三堆。
但是如果你突然又拿出來第四堆金子,情形又會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
金子貶值了!
除非你已經又發現了第三座金礦,然後再搞來第四堆金子,這樣世界上的經濟發展才能夠平衡。
這事聽起來非常的簡單,但操作起來,卻是非常的麻煩。
麻煩就麻煩在,金錢雖然從最初的開始是與財富有著一對一的指向關係和對應關係的,但一旦這玩藝兒自行其是,它的規律就很快取財富而代之。
你有一堆金子,用來換了一倉庫稻米,然後你再用這倉庫稻米和別人換一座礦山,再把礦山兌現成金子,結果卻得到了兩堆金子,這個就是最早的運用金錢之術生財的法則了……交換行為的發生不再是為了獲取生存資源,而是為了獲取差價。
從古到今地球上的聰明人就是這麼一個玩法,過去玩的是稻米和礦山,現在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