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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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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名樓會(9)

聽了姜山的這幾句話,彭輝緊崩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這一點你算是說對了。這燉菜本來講究以小火燜制,但如果沒有開頭的那一把旺火,又怎能在喝一口湯的時候,便同時品嚐到家鴨的肥美、野鴨的香酥和乳鴿的鮮嫩呢?”

“一口嘗三味,確實難得。。。”姜山沉吟片刻,忽然嘆了一口氣,“唉,只是這道‘三套鴨’,卻因此算不得上品了。”

“什麼?”彭輝顯然沒明白姜山的意思。臺下眾人也多半大感茫然,這姜山剛剛還稱讚“鮮香饒舌”,怎麼突然間話鋒又轉了過來?

“這湯怎麼就算不得上品了?”彭輝穩住陣腳,反問道,“難道說這湯中的鮮味越少,品次反而越高嗎?”

“彭師傅,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在上鍋燉制之前,你把這三禽層層相套,究竟是為了什麼目的?”

“這個。。。”彭輝驀地一愣,竟一時語塞。他從二十年前出師後就開始做這道“三套鴨”,既然叫做“三套鴨”,那把三禽相套似乎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一度勤思苦練,琢磨的都是如何在工藝上套得好,使菜形更加美觀。而究竟為什麼要相套,卻真的從來沒有想過。現在姜山突然丟擲這個問題,其中必有深意。

姜山見彭輝答不上來,又說道:“我再問你,如果要融三種美味於一鍋,把乳鴿、野鴨、家鴨拆開燴制不就行了?又何必先窮思竭技,把三禽層層相套,到上鍋後,再用旺火把內層原料的鮮香之味逼出,那不成了多此一舉嗎?”

姜山這幾句話說得聲音不大,但在彭輝聽來,卻如同霹靂一般。多年來,這三禽相套的手法一直是他最為自負的絕技,可聽姜山一說,卻成了畫蛇添足的可笑之舉。想到這裡,他的額頭上禁不住沁出了細細的一層汗珠,口中喃喃地自語:“為什麼要三禽相套?為什麼要三禽相套?”

馬雲看到自己的弟子如此狼狽,輕輕地咳嗽一聲,插話道:“姜先生既然提出這樣的問題,自己當然是知道其中的答案了?”

姜山點頭以示回答,然後又笑著說:“我能想通這個問題,其實還是受了馬老師您的啟發。在您主編的《淮揚名饌錄》一書中曾經提過,這‘三套鴨’在最初還有一個名字,叫做‘七咂湯’。”

“不錯,這是我考證清代的淮揚古菜譜時得到的收穫。”

“您在書中說:‘三套鴨’三味合一,鮮香疊復,餘味無窮。飲者往往意猶未盡,咂香多次,故又稱為‘七咂湯’。”

“嗯,正是我的原話,一字不錯,姜先生不但所讀廣博,記憶力也令人佩服。”

“馬老師過獎了。”姜山客氣了一句,話鋒一轉,“但我當時讀到這個地方,卻產生一些疑惑。按照您的解釋,這‘七’乃是虛意,用來表示次數很多。可按照古人的習俗,數字上的虛詞,少者用‘三’,多者用‘九’,這裡為什麼偏偏要用‘七’呢?”

馬雲捋了捋鬍鬚,微微蹙眉。當初他也曾有過同樣的疑惑,但只是一帶而過,並沒有深究下去,聽姜山的口吻,難道這裡面真的有什麼玄妙不成?

只聽得姜山繼續說道:“當時我百思難解。恰好馬老師在書後列出了編撰時的參考文獻,於是我便來到國家圖書館,找到了您當初考證過的那本古譜,並且閱讀了上面的原文。那古譜上關於‘三套鴨’是這樣描述的:舉箸自外而內,美味層出,湯汁微綠,清澄而味厚,飲者咂香七次,回韻悠長,故稱‘七咂湯’。我正是從這句話中有了新的發現。”

“哦,願聞其詳。”馬雲看著姜山,心中越來越驚訝,先前只是知道這個年輕人在商界頗有建樹,現在看來,他思維縝密,過目不忘,還是個治學的奇才。

“這‘七咂湯’的‘七’字,並非虛數,所謂‘咂香七次’,指的是在這道湯中,能夠品出七種滋味。”

姜山此話一出,臺下頓時譁然,眾人或驚歎,或詫異,或質疑,一片議論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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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名樓會(10)

臺上的彭輝則是一臉茫然,難以置信地搖著頭:“只有三種原料,怎麼會品出七種滋味?不可能,不可能。。。”

姜山不慌不忙地緩緩踱步,邊走邊數:“家鴨單獨是一味,野鴨單獨是一味,乳鴿單獨是一味,家鴨野鴨兩兩相融是一味,家鴨乳鴿兩兩相融是一味,野鴨乳鴿兩兩相融是一味,家鴨野鴨乳鴿三者相融又是一味,你算算看,這一共是幾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