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風雲,薛酷幸福的小樣兒並沒有能夠天長地久。在一個暖暖的春天,萬物生機勃勃,可薛酷卻失戀了。從此以後薛酷就好像是脫胎換骨變了一個人似的,開始不再好好學習,還學會了和女生吵架,直吵到臉紅脖子粗,如同街頭無所事事的市井雜人。這傢伙有時候還整夜整夜地不睡覺,站在宿舍的陽臺上以石膏雕像般的姿勢舉首望月,鼻樑上眼鏡的後邊閃動著如哲人般智慧的光芒,後來經我詳細觀察,發現那只是幾滴傷心的眼淚而已。我忽然覺得此人並不迂腐,應該可以透過一系列“愛心救助活動”,讓其在心靈的深層次上實現自我的救贖。雖然可能這個拯救的過程會很艱澀,但是我真的不能違抗自己內心的善良,我想要改造這個可憐的孩子。
我約薛酷在“鴻山”飯莊吃飯。“鴻山”——這個名字聽起來像是一座裝修豪華的酒店,其實就是校園西門附近的一個小餐館。因為餐館的窗戶有些漏風,感覺到冷,所以我們吃的是火鍋,點了幾個蔬菜和兩盤羊肉,我和薛酷開始了推心置腹的交流。我給他講愛情的虛幻,我給他講女人的弱點……我看到了他被火鍋的蒸氣所覆蓋的眼鏡片之後一雙專注的眼睛。餐桌上的對話氣氛很熱烈,薛酷的食慾也很好,左手一筷子羊肉,右手一筷子蒿子稈,說得起勁兒,吃得也帶勁兒。這時卻有一隻不知趣的蒼蠅在餐桌的上方飛來飛去,大煞風景。薛酷為了在我的面前表示痛改前非的決心,用足了全身的力氣來驅逐這個飛行中的黑色物體。薛酷的手掌在火鍋的上方狂飛亂舞,啪,蒼蠅被擊中,以垂直落體的姿態落在翻滾的火鍋裡。估計薛酷當時是有一點兒蒙,一下愣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衝他淡淡地一笑,悄聲說:“你別說話,看我的。”隨後我招手叫來了該餐館的老闆娘:“看看你的鍋底裡有什麼,就用這樣的方式來對待你們的VIP嗎?”我的言辭激烈,表情嚴肅。老闆娘在鐵一樣的事實面前無以為辯,只好招呼店裡的服務員給我們換了鍋底,重新上了我們要過的菜。關鍵是老闆娘後面的這一句真是讓人舒暢:“兩位帥哥,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哦,這頓飯就算小妹我請客吧。”丫都什麼年紀了還自稱小妹,不過能省下我們兜裡的人民幣倒是著實不賴。這時候薛酷立馬換了一臉崇拜的神情,非常虔誠地看著我,就好像迷途的孩子歷盡艱辛終於找到了能送他安全回家的巡警。新的湯新的肉新的菜,散發出原生態的味道,我繼續向薛酷灌輸我的思想種種,對我已然佩服備至的薛酷自然毫無保留地全盤接受。
終於,在持續了兩個多小時的火鍋大餐行將結束之際,我最後向薛酷提出了一個問題:“你對你失敗的愛情還存有遺憾嗎?”薛酷把頭一抬:“如果說有,那就是沒把丫給辦了。”我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現在你可以畢業了。”
後來有一天,薛酷告訴我他做了一個夢。夢的內容大致是這樣的:薛酷夢見自己為了一位解放軍戰士,在抗戰過程中不幸被捕。被捕後的第一天,鬼子對其進行嚴刑拷打,他守口如瓶,沒招。被捕後的第二天,鬼子許諾給其封官加爵,他依然一字不發,堅決不招。被捕後的第三天,鬼子給他帶來了幾個如花似玉###妖嬈的日本######,薛酷的防線一下子徹底崩潰,滔滔不絕地招了起來。接下來的第四天,他還想繼續招下去。可惜,夢卻他媽的醒了。
我認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薛酷的這個夢恰如其分地表達了我們這一代年輕人的生活觀和價值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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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間的幸福》38
時間真快,轉眼又一個夏天來了。
夏天真是個不錯的季節,男人女人都喜歡。男人們樂於在夏天欣賞姑娘們在其他季節裡被厚厚的衣服隱藏起來的胸脯和###;女人們則樂於在夏天穿著######色彩繽紛的短裙熱褲吊帶背心向異性展示曼妙的身材和###。你看你的,我穿我的,大家各取所需,樂在其中。
有一天,我們哥兒幾個在傍晚二十點左右集體出現在學校的操場上,韓煒光剛洗過澡,頭髮還溼溼的,軟軟地耷拉下來,腳上穿著一雙產自日本的塑膠人字拖鞋,腳指頭上沾滿了土。小段徹底颳了個禿瓢,手裡拿一本書,書外邊還用牛皮紙包了封皮,我搶過來開啟書皮看了一眼,是一本地鐵站裡到處都在以五元價格傾銷的國外文學作品——《安琪拉的骨灰》。薛酷的造型十分滑稽,手裡拿著把扇子,穿一個洗得發了黃的背心,頭髮八成抹了半斤摩絲,油光鋥亮地梳成了大背,邁著八字步,邊走邊晃悠,像極了南極圈的標誌性動物——企鵝。馮才最勇,乾脆光著膀子,把短袖襯衫斜搭在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