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答再過幾天。
那是她的心血,她沒了陳北堯,更不能放棄事業。
晚上,大學時的舍友請慕善吃飯。坐在城北一家整潔安靜的酒店頂層,慕善心神有些恍惚。
北京的感覺與霖市完全不同。
年輕人忙碌工作、供房子、養車子,摩天大廈、燈紅酒綠。城市治安很好,看不到混混,更不可能看到黑道。
這是慕善過去七年來熟悉的環境和生活,而近一年來在霖市的生活,像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這令慕善越發決定自己的決定正確。
兩人聊了半個晚上,離開飯店時,半天也沒打到車。好友笑著說北京的地鐵現在也很方便,拉著她往地鐵走。
因為臨近十一點,街上行人已經很少。兩人上了天橋,慕善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她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後面不遠不近跟了個男人。男人個子不高,瘦巴巴的。走路的姿勢有點怪異,頭垂得很低。雙手插在褲兜裡,上半身好像努力縮著。
慕善拉拉好友,她也有點緊張,壓低聲音道:“聽說最近這附近有人搶劫……”
話音剛落,身後男人像是一道急速彪行的影子,突然從兩人身旁衝過。慕善只覺得手中一緊——那男人在抓她的包!鑰匙、錢包、身份證明……還有項鍊都在包裡,她條件反射抓得更緊!
好友一聲尖叫,慕善就見那男人手中亮光一閃——是刀!慕善一驚,鬆手。那人停都沒停一下,一把將好友的包也抓過去,轉身跑了。
慕善和好友無奈的看著他的背影,只覺得又驚又怕又沮喪。
“嘭——”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
慕善和好友瞪大眼。
緊接著是幾聲拳頭擊打肉體的聲音。一個男人,戴了頂鴨舌帽,站在天橋下,一手拿一個包,腳下踩著剛才的搶劫犯。
慕善和好友忙走過去,接過包道謝。男人大半張臉隱在陰暗中,點點頭道:“我把他送去警察局。”然後揪著那搶劫犯走了。
好友驚喜道:“太幸運了!”
慕善拿著包,有些走神。
是幸運嗎?
她上次被警察帶走,就知道陳北堯有派保鏢在她身邊。陳北堯中槍那段時間,周亞澤怕仇家報復,也派人保護她。
現在想來,那樣混亂的環境下,周亞澤怎麼會想到她的死活,當時一定是陳北堯早就醒了,秘密授意。
可今天這個路見不平的男人,出現太突兀,言行舉止也不像常人。
難道……他還派人暗中保護著她?
慕善心裡一酸,面對還在激動中的好友,忍了忍,若無其事的笑了。
可慕善沒料到,平靜的生活,會在幾天後,以一種劇烈而震撼的方式結束。
這天下午,她剛回到住處,便接到母親電話。
母親的聲音又焦急又絕望:“善善!出事了!出大事了!”
慕善心裡重重一沉。
母親痛苦的聲音像在申訴:“你爸被縣紀委帶走了,被人檢舉偷設小金庫,已經兩天沒回來了!”
慕善有點難以置通道:“這是真的?我不是說過,讓爸不要做違法的事嗎?”
母親嘶吼道:“違法?怎麼是違法?善善,哪個單位領導班子沒有小金庫,一共才幾十萬,你爸沒拿多少,怎麼就被人檢舉了呢!他們都說,是有人要整你爸!不然明擺著的事,不會單查他。善善,你在霖市認識的人多,想辦法,一定要想辦法!”
慕善沉默。
母親說得也是,官場風氣,大勢所趨,父親在副校長的位置,根本不可能獨善其身。
可父親行事一向中規中矩,誰會整他呢?
“媽,你別擔心,這不是什麼大事。大不了不做副校長,我去想辦法活動。”她沉聲道。
母親嚅喏兩聲,哭腔更重:“善善,等你爸沒事了,媽媽就去死!媽媽跟人炒期貨,虧了三千多萬……投資公司的人每天上門,還跟鄰居借了錢。他們說三天之內不填平,就去派出所報案!我快要被逼死了,我……”
慕善大腦中有片刻的空白。
期貨……三千萬!?
她定了定神,握緊話筒道:“媽……你冷靜下來。這些事我會處理,爸爸會沒事,你也會沒事。別擔心。都交給我,沒事,你別慌。”
母親又哭了:“你處理,你怎麼處理?三千多萬啊……”
慕善手都在發抖,語氣卻鎮定:“媽,到底怎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