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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眼陳北堯。

他也正望過來,眸色微暖,彷彿之前的冷酷是另一個人。

她愈發肯定的想,會不會,在那麼多個令她柔腸寸斷的夜裡,在霖市風雲動盪的這些天,這個男人,就閉著眼躺在病床上,旁觀她的情動,遙控復仇和殺戮?乾乾淨淨,毫無嫌疑?

她深吸一口氣,也許真的該離開了。

她走進去,周亞澤含著笑意喊了聲“嫂子”,離開了房間。

四目相對。

他的眸色比陽光還要溫柔,彷彿查知她內心的動盪,他沙啞開口:“善善,你心裡有我。”

直中要害。

慕善心頭一震。

是啊,她對他的情意,這些天誰都看在眼裡,包括他。

可那又怎麼樣呢?

沒等她拒絕,他又極虛弱、極平靜的道:“善善,我愛你,留在我身邊。”

慕善的心像是一片湖,他的話就是一塊尖銳的巨石,重重投下去,穿破她的陣陣心防,一頭扎入她的心窩裡,激盪出控制不住的漣漪,卻最終歸於無形。

她抬起頭。

“陳北堯,你是哪天醒的?”

他眉目不動,容顏蒼白。

“呂兆言和湖南老大是不是你殺的?”

他沉默。

她長長吐了口氣。明知應該冷若冰霜,她卻只能很慢、很用力的說:“我比任何時候都清楚,應該停止愛你。”

陳北堯的眼眸像是凝了冰雪,一片氤氳。

“希望我們都不再為過去的感情困擾。我們不要再見了,行嗎?”

陳北堯眼眸微垂,神色極靜。彷彿沒聽到她的決絕,也沒有半點傷心動容。他看著病床上方,那裡空無一物,慕善不知道他在看哪裡。

過了一會兒,跟那天一樣,他淡淡答道:“好。”

他閉上眼,好像極累,又像再也不想見到她。

可這孤冷的容顏,只令慕善心頭鈍痛如刀割。她的腦子變得一片空白,只有他剛才近乎空洞的冷漠眼神,一遍遍刻入腦海,將她的思緒凌遲。

她深深的看他最後一眼,轉身離開。

過了一會兒,周亞澤探頭進來看了看,本想打趣,卻見陳北堯睜開眼望著窗外陰冷的天色,臉色比任何時候都要難看。周亞澤沒敢吭聲,又退了出去。

第二天中午,周亞澤接了個電話,開車直接到了陳北堯家裡。

陳北堯正躺在床上看書,周亞澤往邊上一坐:“嫂子一個人去了機場。現在應該落地了。”

陳北堯眼神微微一暗。

周亞澤又道:“江娜早就傳來訊息,說她要回北京。你受傷這麼多天,她怎麼伺候你也見著了。我還以為這回能成,結果她還是走了。怎麼辦?”

陳北堯眼睛還停在書上,那是慕善留下的。潔白的頁面暈開一小片微黃的淡痕,像是她掉落的一滴眼淚。

他不由得想起昨天。想起她聰慧敏銳的洞悉了他精心佈置的殺局;想起她努力顯得冷漠,悲傷雙眼卻寫滿清澈而深沉愛意;

也想起她神色恍惚的說,會停止對他的愛。

他的手拂過那滴淚痕:“我有安排……她會回來。”

周亞澤笑:“捨得下狠手?”

陳北堯把書往床邊一丟,微微一笑。

“哄了這麼久,也不肯心甘情願,那我也不等了。”

20、嫂子你好

窗外灰濛濛的,零星傳來鳥雀清脆的叫聲。整齊的跑步聲穿透大霧遠遠傳來,年輕軍人們在晨光中齊聲喊著:“一、二、三、四……”

慕善站起來,拉開窗簾,看著寂靜的大院。

她回到北京已經半個月,透過朋友幫忙,在陸軍軍事指揮學院租住了一套房子。這裡房源很難得,進出有哨兵崗亭。

她想辦法住進來,還是懷著防備陳北堯的心思。雖然他對她一直溫柔有禮,可畢竟已不是當年單純少年。

不過目前看來,大概是不需要了,因為他再沒聯絡過她。

想想也是,他那樣驕傲的人,怎麼會在感情上強人所難?他從來沒讓她為難過,不管當年的慘烈分手,還是現在的兩次拒絕。他只會默默遠離。

儘管每一次,她也許比他還心痛。

她給自己倒了杯咖啡,讓熱度偎貼自己的掌心,心情平靜。

電話響起,是公司助理江娜。她嚮慕善報告公司近況一切順利,並問她什麼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