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亞澤先道:“你不是要回老家幾天嗎?我們來送你。”
陳北堯抬頭看著李誠,沉默不語。這沉默令李誠額頭冒起陣陣冷汗,天生的警惕感令他感覺到事態有點不對勁。
“我都知道了。”陳北堯淡道,同時拍了拍周亞澤的肩膀。周亞澤不太高興的走到後備箱,提出個箱子,交到陳北堯手裡。
陳北堯把箱子往車前蓋上一放,開啟,整整齊齊全是一紮扎的錢。他合上箱子,丟給李誠。李誠接過抱在懷裡,面色微驚。
陳北堯靜靜道:“這些錢你拿著,跟白安安跑路。張痕天有任何事,我替你擋。”
李誠吶吶不能言,陳北堯又低笑道:“我一直把你當兄弟,這條命也是你救的。你哪天想要,隨時可以拿走。只記得提前打聲招呼,讓我安置好你嫂子。你知道她是無辜的。”
李誠的臉難得的漲得通紅,又羞愧又感動。沉默半晌,只是重重點頭:“老闆……你保重。”說完緩緩轉身,邁著沉重的步子,回到車上。
周亞澤揮了揮手,兩旁的車輛全部讓開放行。看著小車在夜色中絕塵而去,周亞澤嘆了口氣道:“你不會真的等他回來抓你吧?”
陳北堯望著小車消失的方向,沉默不語。
陳北堯回到家裡時,慕善還沒睡,躺在床上,睜著雙大眼睛,擔憂的望著他。陳北堯心頭失笑,抱著她纏綿親吻了一陣,才去洗澡。
慕善聽著浴室淅淅瀝瀝的水聲,心頭自嘲——她現在真的像個教父的女人了,開始為他擔心受怕。可這次事態太嚴重,她真的怕哪天早上起來,他就被警察帶走。
陳北堯洗了澡出來,見她還沒睡,知道她的心思,有點心疼。他摸上床,從後面抱住她,柔聲道:“別擔心,我會處理。”
慕善不明白到這個時候,他為什麼還可以這樣鎮定?可陳北堯像是執意要令她沒有心思想其他的,又像是為了表明真的不要緊,大手探入睡裙,翻身壓了上來。
過了一陣,慕善額頭一陣細汗,鬆鬆軟軟伏在他胸口,又好氣又好笑:“都什麼時候了,你倒有閒心。”
陳北堯雙手枕在腦後,淡淡一笑,聲音低柔:“老婆,我們該要孩子了。”
慕善聽到心頭一蕩,剛泛起甜意,忽然又覺得不安——隱隱約約的冒出個念頭,他是怕前路不明,所以想先要上孩子,避免不測嗎?想到這裡,她雙手捧住他的臉:“答應我,不管有什麼事,不許瞞我。”
陳北堯看她一陣,輕輕點頭。兩人緊緊相擁,昏昏欲睡。
卻不知過了多久,猛的響起一陣手機鈴聲。陳北堯單手摟著慕善,摸到檯燈開啟,拿起手機接起。
電話那頭的周亞澤,聲音有點怪。
“老大,李誠死了。”
☆、v章 痕天
陳北堯靜了片刻,坐起來,聲音嚴厲:“張痕天?”
周亞澤答:“應該是。我剛收到訊息,他們的車掉落懸崖,現在警察已經封了路。東城王隊說現場有槍擊痕跡,只有男屍,白安安應該被張痕天帶走了。”
掛了電話,陳北堯看到慕善也坐了起來,抱著雙膝,大眼怔忪。夜晚很安靜,周亞澤的聲音她也聽得七七八八。
陳北堯第一反應卻是柔聲解釋:“不是我做的,我給了他一筆錢讓他走。我已經答應你不殺人,而且殺了他對我沒好處。”
慕善如何不明白這個道理?李誠背後肯定還有人,如果真的想對付陳北堯,李誠死了,對方動機會更強烈。陳北堯刻意安撫李誠,其實是最好的做法。
可現在李誠被張痕天殺了,對陳北堯到底是好是壞呢?說不定……陳北堯運氣好,李誠還沒把證據交給其他人,他能就此逃脫呢?想到這裡,她略微安心。
“你打算怎麼辦?”慕善問。
陳北堯點了根菸,淡道:“靜觀其變。”
慕善又想起白安安,心頭微痛。不知為何,白安安總令她覺得感同身受。她問:“白安安會有事嗎?”
陳北堯想了想道:“如果張痕天要殺她,不可能讓她活到現在。你不用太擔心。”
慕善聞言卻心頭一沉——白安安跟李誠關係密切,很可能也是個警察,並且真心相愛。可她又被人稱為“嫂子”,顯然跟張痕天已經有了夫妻之實。現在被抓回去,只怕生不如死。
在慕善提心吊膽、陳北堯和周亞澤也萬般警惕的這段日子裡,一切卻風平浪靜。沒有警察上門,張痕天的人也再沒出現過。可陳北堯卻知道,越是有大的變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