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珊看懂了那眼神的意思,趕緊拱手做討饒狀。秦暮錦拉拉被角,臉淡漠地撇向另一邊,嘴角帶著掩不住的笑意。正被綠雯責難的季尤文看到這像是打情罵俏的場景,還有少爺略帶羞澀的笑容。徹底石化,少爺!自己心目中如空谷幽蘭般優雅的少爺,會為這樣的女人一個討饒的動作,就笑了……
要知道當年五皇女為了博少爺一笑,不惜重金收尋、買來少爺心儀很久的古琴-太古遺音焦頭鳳尾琴。據說此琴距今也有400多年曆史,是前幾朝的一位聖賢制琴名家畢生最得意之作。最後就換來了少爺淡淡的一瞥,作了個揖就算是還禮,收下琴轉身就回房撫琴去了。
讓府裡眾人見識了少爺的清高孤傲,冷美人的名號不脛而走。‘冷玉美人’秦暮錦是京城送給少爺的雅號,冷傲孤芳,美人如玉。側面也是說少爺目中無人,眼高於頂。
綠雯拿過掛在牆上的雞毛撣子,對著季尤文就是一下子。居然還在看少爺,天借她的膽,還直勾勾的。少爺是她可以肖想的嘛,死女人,死女人……
嘴裡罵道:“我打死你這狼心狗肺,豬油蒙心的。出去一趟,回來就傻了,是不是?啊,我說話,你當耳邊風了,是不是?說……你是不是在外起了啥心,今天一回來就不對勁。”
打得季尤文還手也不是,回罵也不敢。自己剛才確實是看少爺,想別的事了。綠雯怎麼變得這麼彪悍。趕緊幾個晃身,勉強躲開累得氣喘吁吁的綠雯。
站定回道:“我哪裡變了?變得是你們倒是真的,你看看,這倒夜香的,幾時你也護著她了?還有少爺,那個也變得開朗愛笑了。我想這樣老主子,大小姐她們也可以放心了。而你,綠雯,好歹我是你未來妻主,老主子可是把你許給我了。你好歹在別人面前,給我留點面子。就算是少爺這,你也……好歹……啊,別打了……”
綠雯氣挑了著眉,罵道:“我呸,你這渾球。許你……我答應過沒,少爺這怎麼了?我今日就是打你,忘了主僕之別的東西。嫁你,也要看你有這本事,呸……”
趙珊略吃驚地看著先前還很厲害瞪自己,給自己甩臉色的季尤文,明明生得高壯威武,卻給身高差她一截的綠雯打了嗷嗷叫喚,就是不敢回手反抗。呃……綠雯確實好厲害,還好自己有先見之明,從未敢真正得罪這祖宗。
暮錦與綠雯一比,還是我家暮錦好。雖然冷了點,可至少不會直接棍棒伺候。我家暮錦……呃,趙珊晃了晃腦袋,瞎想啥了?他是你家的假夫郎,對面夫妻。趙珊低首為自己剛才想到的話,鬱悶不已。
何時對他上心的?不妙了,即使是那麼乖巧賢惠、小家碧玉,正常人都會心動的流雲,自己都沒太多感覺。怎會喜歡上一個高不可攀的秦公子了,不會,只是愧疚吧。是愧疚,暮錦這次再一次病倒,和自己堅持賣剪畫有關。
趙珊暗自命令自己不許多想,深呼吸後噓出一口氣。一拍腦袋想起了一件事,呀……請劉二那傢伙給暮錦他們從江南捎回了幾尺布,都給忘了。看綠雯也教訓完季尤文,坐在窗邊的椅子上喝茶。而季尤文則是耷拉著腦袋,垂首傻站在一邊。
趙珊這才繞過秦暮錦,下炕取過背褡。將幾個油紙包裹的放在靠窗的條案上,看眼綠雯說道:“這是請劉二親戚捎來的。說是江南盛祥鋪的緞子,另外,還扯了幾塊上好的布料。過年了,裡裡外外也該都換上新的好些。”
綠雯放在茶盞,開啟油紙包裹,一看,愣住了。回道:“這可是上好的香紡緞子,你哪來的錢?這一尺可就要6兩銀子,可不是普通人家買得起的……”瞪著趙珊,等她的回答。
趙珊一聽,呃……可劉二那死傢伙這些全部加起來,才收了她2兩銀子。說是她的絹花捎到江南後賣得不錯,就連賣帶送的給了她幾塊布料。不是吧,這麼貴?劉二那傢伙可不是吃虧的主,她的絹花究竟被她賣出多少錢一朵呀?明日要去問個清楚。
趙珊看看綠雯他們的臉色,如實將事情前前後後說了一遍。綠雯聽完後,放下手裡的緞子,說道:“也對,家主。你教我做的這種絹花,就算放到京城那,也可以算得上是稀罕物。和真花相差無幾,我倒是想說,為何咱們一直只賣150文一朵,而不提價。唉,我忘了是在本地,市井裡熟人熟事的,又不是店面,只是個小攤。買貴了,怕沒人買。
唉,偏偏給我們代銷的店鋪卻賣那麼貴。也對,布料材質的不同吧。給店鋪商行代銷的,布料都是那些店鋪商行出的,我說嘛?倒是奇了,沒下雪前,總是隔三差五的就有人過來,說想要取經。學這門手藝,嗯,我就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