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內家基本神功‘先天無形罡氣’方面,既有過高造詣,則對掌對劍的二三兩陣之上,只要能不浮不躁,多守少攻,再加上‘點蒼’獨得妙訣,她根本無望在百招以內,取得勝利。”
謝逸姿聽得連連點頭,範龍生則看了右邊崖下一眼,繼續笑道:“大話已誇,無法反悔,楚綠珠自然只有企圖行險,利用她發時無跡的‘血影神針’,來故弄玄虛,長空布氣,一震雙鷹,想在氣勢上先使謝仙子心神震懾,則對掌對劍之際,必將浮躁失穩,她也就有了可乘之機,覓取勝利。”
謝逸姿恍然頓悟,點頭嘆道:“範兄這番分析,合理合情,絲毫不錯,宛如洞見‘七柔陰魔’楚綠珠的心肝肺腑,但慚愧的是謝逸姿居然毫無所覺,完全中了楚綠珠的陰謀毒計,竟俯首低頭地,向她表示知難不敵,聽憑殺戮。”
範龍生向她安慰笑道:“謝仙子,楚綠珠人謀雖臧,老天爺卻偏偏和她作對,抬頭三尺,確有神明,請想倘不是這幾支食屍死鷹,凌空下墜,範龍生人於谷底經行,卻怎會想到謝仙子正在峰頭,與楚綠珠互相拼命?”
說到此處,微一轉身,面對右邊崖下,沉聲叫道:“崖下何人?倘若再不現身,休怪範龍生要來個‘霸王請客’。”
範龍生語音方落,崖下哈哈一笑,人影電飄,現出了那位頭皮半脫,一目已眇,形容雖然變得頗為醜怪,但卻滿面祥光的“白髮聖母”。
蕭瑛的近年威名,震懾江湖,故而範龍生雖然再度出世不久,卻在—見她那副打扮形容之下,便猜出對方的身份來歷,因為謝逸姿已把“羅浮山冷雲峰”頭的那段經過,先行告知範龍生,遂頗為佩服地,一抱雙拳,含笑道:“蕭聖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使範龍生敬佩萬分,尚望莫怪我適才失言衝撞之罪!”
蕭瑛還禮,謙然笑道:“範兄千萬莫對我老婆子如此謬讚,你能夠重青綠鬢,再復朱顏,才是當代武林的第一奇客。”
謝逸姿向蕭瑛含笑問道:“蕭大姊,你是何時來到此地?”
蕭瑛笑道:“你與‘七柔陰魔’楚綠珠比賽‘先天無形罡氣’之時,我就一步一步地,悄悄掩到崖下,並將‘四煞陰魂砂’,扣了一把在手。”
範龍生聞言笑道:“蕭聖母‘四煞陰魂砂’,威力無邊,既然扣在手中,怎不使那‘七柔陰魔’楚綠珠,嚐嚐滋味,而讓她輕易走脫?”
蕭瑛目注謝逸姿,苦笑說道:“我本來是想利用這費了我不少心血祭煉的極為歹毒暗器;向那‘七柔陰魔’楚緣珠下手,只要能使她沾上一粒‘四煞陰魂砂’,便不愁她乖乖聽命,替冰兒設法解開被點‘啞穴’!”
謝逸姿點頭說道:“這確是使慕容冰小妹喉音復原的唯一妙策,但蕭大姊卻為何錯過機緣,未曾下手?”
蕭瑛長嘆一聲,搖頭說道:“我昔日因被一般正派高人,*得走投無路,故而背後傷人,但如今居然覺得這種舉措,太不光明,接連幾度,終仍未能把掌中所扣的‘四煞陰魂砂’,向那‘七柔陰魔’楚綠珠灑出。”
謝逸姿“哦”了一聲,含笑說道,“這就是蕭大姊在‘羅浮山冷雲峰’頭的頓悟之功,正邪分野,以及‘鬼母’、‘聖母’的惡名美號,全因這一念而別。”
範龍生含笑問道:“慕容冰是誰?她被何人點了‘啞穴’,以致失音?難道以蕭聖母及謝仙子這等功力,都無法加以解救麼?”
謝逸姿遂把慕容冰被“三烈陽魔”楊叔度用獨門精擅的“顛倒陰陽截脈手”點了“啞穴”之事,向範龍生細說一遍。
範龍生靜靜聽完,含笑說道:“謝仙子與蕭聖母,請帶我去看看慕容冰姑娘傷勢,範龍生或許還可略為盡力。”
蕭瑛聞言,不禁大喜說道:“範兄的盛名絕藝,向與楊叔度、楚綠珠等‘陰陽雙魔’齊稱,我老婆子大概是急昏了頭,才忘了向你求助。”
範龍生笑道,“楊叔度的‘顛倒陰陽截脈手’法,確極精妙,慕容冰姑娘被點‘啞穴’,又已甚久,我雖然自告奮勇,但是否真能解救,此時尚難斷言,必須等見了慕容姑娘仔細診視以後,才有幾分把握。”
三人一面說笑,一面下得山峰,到了那座蕭瑛舊友所居的洞府之外。
這時,慕容冰因被蕭瑛在“黑甜睡穴”以上,細加按摩,下了功夫,故而仍自睡得香甜已極。
範龍生替她細診脈息以後,悄然退出洞外,蹙眉深思,神色沉重。
蕭瑛雖被慕容冰拔去了一半頭髮,並嚼食了一隻眼珠,但卻仍對她愛如親生女兒一般,見了範龍生臉上神情,不禁失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