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魯耶達,為了這黑夜,我繼續地愛著,愛著未競夙願的人們抱朴擁素的生或死,愛著這停電時分對你沒有任何缺漏的愛情。 ��
我陷入可以致人於死地的寂寞,一個晚上我坐在客廳裡一動不動,隨無處不在執行的黑暗流徙在無邊的遐思和由遐思帶來的睏倦之中。
我成為黑暗的雕塑,我感覺到時間的黑色利刃一點一點地雕刻著我。需要個性,不需要過於冷靜,過於沉溺於古往今來的教條、經驗和道德。而個性又多麼需要在沉默中去錘打,去填補,去用自己的思維和行為來為黑暗增加對白晝的無限依戀。
可黑暗已經回不去了。我想到了西部民謠,那些流浪在物質極端貧困、精神卻又極度飽和的人生路上的人們,他們把一生都鋪在了路上,唱著辛酸又深情的歌謠,想念那個在心上把一生都吃去一半的人兒。他們回不去了!回去的,只是那酒入愁腸、夢上明月的萬般掛念。 萬物遁入了虛空。我們出生在故鄉,彷徨在遠方,清貧在異鄉;我們坐在這裡,上帝,無所不在的上帝也坐在這裡;沒有人的氣息,一個環境完全屬於被它們所決定的人群,而人群已如蚯蚓一樣被引誘到了更加黑暗的地表深處。
我坐在一把木椅裡,成為黑暗的心臟,血液汩汩穿梭於無形和玄秘之間,只有從思想的心臟支使下伸出的雙手,捧住了從意會的天堂掉下來的清秋。
心智和仁慈相融為愛情,阿魯耶達,在它們被曾經無恥的世人分割,憑此扭曲天性的時候,我將放棄對你的擁有。愛情不是屬於或得到,它因為神奇的感覺只能被人觀望和迷戀,就像群星對明月,在距離成為美之時,它們捧起它,才使我們的夜晚不再只有魔鬼和小人,也不再只有夢和無望的等待。
女人在家裡結束了窮其畢生精力所營造的生命形式,瑰麗的天賜之福,因為是女人,從而皈依為溫柔的自戕行為。
由於對愛情完美的設計,從而使愛情成為一個假想。婚姻只是這個假想的的公式推論中的一個條件,但因其現實對夢想的嘲弄而使這個條件並不充分。女人為自己不擅長推論的天性而詛咒了一生。
上帝,他多半就是愛情死亡那神聖的感知,他邀請我們進入血肉組成的幻覺世界,又把我們帶到俗務的平庸裡,最後讓所有仁慈和罪惡的人都為死者掬出一捧熱淚。他萬般激越地在眾生的死亡來臨之間將肉體奉獻於另一具肉體面前,以此拷打如蛛絲一樣易斷的靈魂;他將他的行為叫做恩典,人們受此託庇,最終一無所有卻又獻出了一生。
是怎樣忍受著欲語還休、欲聚故散的焦慮後,我才會捨得讓遲遲未達之意在語言上做恰如其分的發洩?猶如撇開了前半夜薄紗素冠下的青春,不再慵倦和敵意地避開黎明,讓最後的夜空完全陳列出從上帝的百寶箱裡跳出的晚星?
讓流行音樂回到它應該回到的地方,那裡,寬容是嘲笑的把柄,年青正在被吊銷嗓子,歡樂的愛情解開了捆縛,從而陷入更大的“綁架”之中。
原創是黑暗,關於原創時代的音樂,只能由黑暗去領會。它不無遺憾地說,光明和一切不夠成為黑暗對立的物象,就是贗品。
而我們誰不奢求光明和愛情,而我們最終擺放在屋子裡,即使安放在心幕上的,有哪一樣不是贗品呢?
那因為,我們需要它們;可它們也僅僅是一種需要而已。
在黑暗裡坐著,很久很久了,在無極復無極的深處有一個聲音對我說:“你本身就是黑暗!” ��
人是需要精神的,它無疑高於道德和地位。
物質世界裡,多麼聰慧得使這個地球變暖的人怎麼會弄不明白“他們僅僅是物質短暫的停留”呢?
單靠金錢與物質的獎懲、田間地頭老耕牛一樣的勤奮是極難培養出學術和人文精神的。量的積累就一定會在某種程度上上升為質變?財富和書本的積累就一定能上升為境界?四十年的三尺講臺的演繹就絕對會造就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學者或教授?業績可以使人進入官場,有個稱心如意的職稱,卻不一定會成為文化或精神。精神的意義不僅僅在於勝任並樂與勝任某種勞作,而且更在於在個性和勇氣支撐下的獨特的見解與人格魅力所賦予它的自由心態與文明自覺。
阿魯耶達,我曾經那麼熱切地鼓勵辭藻華麗和誇誇其談。關於辭藻華麗我已經在我的另一本書中談過,現在看來,這個問題對文學創作仍然有著非凡的意義。華麗的辭藻裡潛伏著對語言具有天賦的感知和擇用能力,它們的主人在感性思維裡是多麼的自由、親切、可愛和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