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物。那裡必定有非常寶貴的東西和資訊。
林香雨回家開開門,謝天書在門裡說:我不想讓你繼續陷在家庭泥潭裡。你解脫了。星期六讓笑笑一個人回來陪母親睡一宿。從現在起,你不能走進這個家。他說完咣的一聲關上門。
林香雨一哆嗦,潸然淚下。她晃晃搖搖地下樓,幾次要摔倒。
她回到租房處一頭撲到炕上哭起來。
3 爹,你得老年痴呆症啦
林香雪第一次到姐姐的租房處,一看像貧民窟,就火了。進屋子一看姐姐趴在炕上眼睛都哭腫了,更火了。問什麼也不說,她來找謝天書。
謝天書也在鬧心。一見林香雪一臉怒氣,也沒說話,拿起筆來想畫畫《奶奶》,也畫不下去。林香雪坐在沙發上沒好氣地看著他。
林香雪問:有件事問問你……
謝天書邊畫邊搶著說:你姐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這一猜中,倒是出乎林香雪的意料。她張張嘴,最後還是閉上了。
謝天書說:有件事我問問你,我媽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林香雪說:什麼?想了想到梨花的房間去了。梨花睡在床上,林香雪走進來,哈腰仔細地看老人的臉。梨花的臉上也是傷。林香雪疑惑地回到書房,重新坐在沙發上,蹙眉想著,搖搖頭:不可能。
謝天書說:我也認為不可能。
林香雪說:我姐和大姨都不是這種人。
謝天書說:對。不過,自從我母親得了老年精神病以後,不但母親不正常,全家都不正常了。一切都不正常了。
林香雪說:就剩你正常了。就你想的對?一般情況下,在藝術上有才氣的人,在政治和生活上往往是呆子。我還要問你一個問題,這回你再猜猜是什麼問題?
謝天書說:肯定是政治和生活方面的問題,因為在這方面我是呆子,所以猜不出來。
林香雪說:你們為什麼分居?
謝天書說:以前是為了既照顧母親,又培養孩子,現在又增加了新的內容。
林香雪說:有了新內容?這個新內容是什麼?
謝天書說:新內容就是我媽和你姐臉上的傷。
林香雪說:該不是那個楚畫吧?
謝天書摔了畫筆說:你放尊重點!
林香雪笑說:哎?我還頭一回見你來氣。我就愛看你生氣的樣子。你生氣的時候才有點關東漢子的氣味。不過摔畫筆就不如舉大刀……她的手機響了,姐呀?我是在這兒。別難為他?我哪敢哪?人家正向我發脾氣呢,畫筆都摔了。什麼?你要是肯跟我說清楚,我還能來問他嗎?人家都考慮要不要你了,你還護著他,賢惠過分了吧?好了,聽你的。關了手機。對謝天書說,走了。我姐不准我跟你吵。走到門口又回過身說,不送送啊?來了不說話,走了也不送,生氣了也要有點風度嘛。美協主席,大學教授先生,你說是不是?說著咣地關上門走了。
謝天書坐下來生氣。他想起波留洛夫的油畫《龐培的末日》,一切都要坍塌。
電話響。謝天書拿起來說:什麼?電話欠費623元4角?謝天書拿著電話發呆,623元4角?怎麼這麼多?
林香雪下樓時遇見笑笑嘟嘟著嘴上樓。她甚至沒有看到老姨便直接開門進去。林香雪轉回跟進來。她沒有脫鞋,就站在門口看著。謝天書剛放下電話,扭頭見笑笑。女兒是哭泣過的樣子,每個淚痕都是問號。
謝天書先問:笑笑,你回家打長途了?怎麼欠費六百多元?
笑笑不回答,卻問:爹,媽怎麼臉上,身上全是傷?眼睛都哭腫了?怎麼回事?
謝天書不回答,把放在門處的一箱泡麵搬進廚房。
笑笑到奶奶屋看看說:咦?奶奶的臉上怎麼也是傷?身上也是傷?爹,這是怎麼回事?
謝天書放完泡麵進了書房,還是不回答。
笑笑走到書房門口問:羅蘭呢?爹,羅蘭呢?
謝天書說:問你媽去。
笑笑說:準是奶奶鬧,羅蘭不耐煩打的。我就說僱保姆奶奶就得遭罪。
謝天書說:那你媽的傷呢?也是羅蘭打的嗎?一個被僱用的小保姆有那麼大的膽量啊?胡說!
()
笑笑一下子答不上來說:對了!咱家的電話老佔線。準是羅蘭老打長途。
謝天書說:她?不能吧?
笑笑說:怎麼不能?爹,你得老年痴呆症啦!
林香雪撲哧一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