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顎骨寬厚下垂,一張黑嘴巴和碩大突出的骨骼。它慢慢地走過草坪,在另一角的陰影裡消失了。這個可怕的守衛使我的心裡打了個寒戰。我想沒有一個竊賊能象它那樣把我嚇成這樣子。
“現在,我有一件很奇怪的事要告訴你。你知道我是在倫敦將我的頭髮剪短的。我將剪下的一大綹頭髮放在我的箱底。有一天晚上,我把小孩子安置上床後,就開始以檢查房間裡的傢俱和整理我自己的零星東西作為消遣。房間裡有一箇舊衣櫃,上面兩隻抽屜是沒有鎖上的,裡面空無一物,下面的一隻抽屜則鎖上了。我把我的衣物裝滿了上面兩隻抽屜,但是還有許多東西沒地方放,因而不能用那第三隻抽屜,自然使我感到懊惱。我突然想到它也可能是無意中隨便鎖上的,所以我拿出一大串鑰匙試著去開啟它。正好第一把鑰慰就配這把鎖,於是我就把它開啟了。抽屜裡只有一件東西,可是我肯定你們永遠猜想不到它是什麼。它是我的那綹頭髮!
“我拿起頭髮來細細地檢查。那罕有的色澤,密度,和我的一模一樣。眼睜睜不可能的事卻擺在我眼前。我的頭髮怎麼會鎖在這個抽屜裡呢?我雙手顫抖地將我的箱子開啟,把裡面的東西統統倒了出來,從箱子底抽出我自己的頭髮。我把兩綹放在一起,我敢向你們保證,它們完全一樣。這不是很離奇嗎?我真是莫名片妙,我想不出這是什麼道理。我把那綹奇怪的頭髮放回到抽屜裡,對魯卡斯爾夫婦隻字不提這件事,因為我覺得開啟他們鎖上的抽屜這件事做得不對。
“你可能注意到我是個天性喜歡留心觀察事物的人,福爾摩斯先生。不久我在腦子裡對整個房子就有了一個很清楚的輪廓。有一邊的廂房看來根本就沒有人住。托勒一家住處的通道對面的一扇門可以通向這套廂房,但是這扇門總是鎖著的。可是有一天我正上樓時,碰見魯卡斯爾先生從這扇門裡走出來,手裡拿著鑰匙。看他那時的臉和我平時慣常看到的胖胖的、愉快的樣子儼然判若兩人。他因發怒面兩頰漲得通紅,眉頭緊皺著,激動得太陽穴兩旁青筋畢露。他銷好那扇門後急急地從我身邊走過,一言不發,也不看我一眼。
“這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所以當我帶著照管的孩子到場地散步的時候,兜個圈子溜達到房子那一邊,這樣我可以看到房子這一部分的窗戶。那裡一排有四個窗戶,某中三個簡直很骯髒不堪,第四個拉下了百葉窗,是關閉著的。所有這些窗戶顯而易見都是久已棄置不用,就在我來回漫步、時而將眼睛平視它們一下的時候,魯卡斯爾先生走到我跟前,顯得和往常一樣愉快和高興。
“啊!';他說,‘如果我一聲不響地從你身邊走過去,你一定不要以為我粗魯無禮。我親愛的年輕的小姐,我剛才忙於處理一些事務。”
“我叫他放心,我並不以為他冒犯了我。‘順便問一下,';我說,‘好象上面有一整套空房間,共中一間的窗板是關著的。”
“他顯得有些出乎意外,並且,我似乎覺得他聽了我的話有點兒吃驚的樣子。
“照相是我的一種愛好,';他說,';我把那邊幾間當作暗室。但是,哎呀!我們碰到了一位多麼細心的年輕小姐啊!誰會相信呢?誰會相信呢?';他用開玩笑的口吻說。但是他並不是用打趣的眼光看我。我看到的只有懷疑和煩惱的神情,絕不是在開玩笑。
“唔,福爾摩斯先生,自從我明白這套房間裡有些東西不讓我知道,我心裡更加熱切地想要查出個究竟。與其說這是我的好奇心,雖然我和別人一樣好奇,倒不如說是責任感,一種認為由於我識破這個地方的內幕說不定可以做出什麼好事來的感覺。人們談論女人的本能,也許就是女人的本能使我有那樣的感覺。不管怎麼說,的確是有這種感覺。我密切地注意有什麼機會可以衝過這道禁止入內的門。
“直到昨天,這機會才來了。我可以告訴你,除了魯卡斯爾先生外,還有托勒和他的妻子都曾在這空房間裡忙些什麼。我有一次看見托勒抱著個大黑布袋從那房裡出來。最近,他時常恣意酗酒。昨天晚上他喝得酩酊大醉。我上樓時,發現鑰匙還插在門上,我毫不疑心是他留在那裡的。魯卡斯爾先生和太太當時都在樓下,那孩子也和他們在一起,真是難得的好機會。我輕輕地把鑰匙一轉,開了那扇門,然後悄悄地溜了進去。
“我面前出現一條小過道,這條過道沒有裱糊過,也沒有平地毯。過道盡頭轉彎的地方是一個直角。轉過這個彎並排有三扇門,第一和第三扇門是敞開著的。每扇門裡面都是一間空房,又髒又陰暗,一間有兩扇窗,另一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