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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層的女孩依然趴在窗前的桌子上寫東西,她的男朋友在屋子裡走來走去。遠處看不見的那個窗戶裡,誰家的孩子還在練琴。一切都跟過去的每個夜晚沒有什麼分別,只有馬小波不在莊麗身邊了。

稀飯快熬好的時候,莊麗開始炒菜。三年了,這都是馬小波的“專利”,當初他學炒菜,是為了替新婚的妻子分擔一些家務,是出於愛她;後來他的菜越炒越好,炒菜就成了分內的事了。菜快炒熟的時候,莊麗才發現忘了炒肉絲,現在再放就熟不了了,只好改放蝦米。怕煮不熟,又加了一點水,加水後怕淡了,又放了半勺鹽。

終於莊麗一個人坐到了餐桌前,看了看對面空蕩蕩的椅子,又要哭,撇著嘴罵道:“馬小波,你死到外面,再也不要回來!”賭氣地拿起一個饅頭,夾了一大筷子菜。菜放到嘴裡,剛嚼三下,皺起了眉頭,又苦又鹹,比馬小波炒的差老鼻子了。莊麗有心倒掉,轉念又大口地吃起來,邊吃邊流淚,好像馬小波能體會到她現在所有的委屈,給他心理懲罰似的。

這個時候,馬小波正跟那個叫李浩的交警在館子吃驢肉喝燒酒,彷彿完全把莊麗忘掉了。敘舊之後,談事業,馬小波興致很高,將自己的奮鬥目標說給李浩聽,說著說著突然想到了莊麗,心裡“咯噔”一下,變得興味索然——他的終極理想是和莊麗一起過上幸福生活,現在莊麗親手把他的夢想打碎了。偏偏這個時候李浩問:“你結婚了吧?什麼時候讓我見見嫂子。”馬小波不想讓他看出自己的婚姻出了問題,掩飾地說:“好啊,哪天我們請你和弟妹吃飯。”想不到李浩眼圈立馬紅了,看著酒杯不說話。馬小波看出他有什麼傷心的事情,把手放到李浩手背上說:“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馬小波心裡猜想的是:也許李浩還沒結婚,剛剛失戀了;也許他剛結婚,妻子出了意外。

李浩抬起頭來,眼睛紅紅地望著馬小波,低啞地說:“她跟了別人了。”馬小波腦子裡“嗡”地一聲,酒精讓他的思維有些混亂,覺得李浩說的是莊麗,瞪起眼睛問:“跟了誰?她竟敢真的這樣?!”李浩顯然被馬小波的過激反應感動了,跟他響亮地碰了一下杯說:“快半年了,我他媽從來沒跟人說過。小波,今天要不是碰上你,我這輩子也不會跟別人說!”馬小波搞清了他說的不是莊麗,鬆了口氣,做出鐵哥們兒的樣子來,皺著眉頭,凝視著李浩的眼睛,聽他訴說。

李浩告訴馬小波,他的妻子叫劉珂珂,是醫藥公司的出納員,他們新婚一年後,劉珂珂突然不辭而別,從此再也沒有回來。劉珂珂消失後的第一個星期,李浩沒太當回事,這種離家出走的遊戲,劉珂珂玩過不止一次了,她非常喜歡看自己突然重現時李浩憤怒的樣子。每當這個時候,劉珂珂總是幸福地給李浩賠不是:“乖啊乖,是我不好,我讓你著急了。”弄得李浩哭笑不得。但劉珂珂非常著迷於這個遊戲,她就像那個一遍又一遍地喊“狼來了”的小孩,樂此不疲,不計後果。因此上李浩被麻痺的神經並沒有因為她的又一次消失而受到刺激,他認定她一定回孃家了,要麼就在女朋友家,總之,不必擔心。那天他回到家,不見劉珂珂,就泡了包泡麵,用微波爐把昨天買的漢堡包熱了一下,邊吃飯邊看球賽。跟馬小波一樣,妻子偶爾不在家,李浩突然就變回了單身漢,結婚前的生活習慣和自在心態不費任何力氣就全部回到了他身上。利用球賽間隙的廣告時間,李浩簡單洗涮過,球賽一結束,就回到了臥室,躺在一點八米寬的雙人床的一側,看了約半小時書,安心地睡了。

此後兩天,他連個電話都沒打——劉珂珂要的就是這種杳無音訊的完美效果——知道人在什麼地方了,還叫什麼“出走”?

第四天的傍晚,李浩下班後騎摩托車去了岳父家,他覺得劉珂珂這次玩得有點超時了。岳母問:“你一個人呀,珂珂還沒下班?”李浩還沒來得及說話,岳父指責岳母道:“你老糊塗了,珂珂大前天不是剛來過嗎?說她要出去學習半年。”岳母醒過神來,開始關心李浩:“珂珂這一去就是大半年,你每天過這邊吃飯吧,我看你最近瘦了。”岳父也說:“一個醫藥公司,組織什麼學習?又不是上黨校,白花錢,還不如發了獎金。”岳母接著道:“你倆也都不小了,等珂珂學習回來,你們趕緊要個孩子吧,趁我們還硬朗,能替你們照看幾年。”岳父接著道:“珂珂就是不成熟,沒個結了婚的樣子,瘋!有了孩子就會不一樣了……”

李浩望著喋喋不休的二老,覺得有點頭大:劉珂珂這次玩的跟過去不太一樣。

從岳父家出來,李浩去了劉珂珂上班的醫藥公司。已經下班了,門房大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