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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人腹語比嘴巴講得還流利,我卻天生擅長鑽人家的神經,把人帶進夢內。”

“還有善於令人家的老二*。”我帶點自嘲說。

“U r damn right(你爸的對極了)!”她開懷大笑起來。我反而還有點尷尬。她突然收斂笑靨,左手輕輕抓著我的手背。彷彿沒有骨的手宛如夢一樣柔軟。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令我的心遽然跳了幾下。只是小小的接觸面,我卻感到整個存在都被她包容起來。很熟悉的感覺。我在哪裡曾經有過?我像浮游在失掉了時間的海洋裡。

“聽我說:存在比你的哲學科學藝術和宗教所能想象的還要豐富和神秘。你只能勇敢地去體驗。光是思考leads u nowhere(哪裡也去不了)。你只能行動。如果有幸感到愛,儘管去愛吧。雖然很多時候愛會令你感到迷茫不安甚至恐懼,絕大部分時間愛人都令你很失望,但是我們只能透過有缺陷的愛去體會最圓滿的愛,就是生命本身。事前猶豫不決,事後懊悔怨懟都是對生命最大的浪費。”

她的話再次觸動了我意識裡很深很深的某處,陣陣悲哀和茫然從那裡滲透出來。遠處放了一束百合花,幽香驟然變得凝重起來。淡淡的花香一直被濃郁的咖啡味掩蓋著。可是剎那間咖啡豆的氣味彷彿消失了。我忽然想起了在母親的葬禮上,也有一大束百合花放在她的靈前。整個守靈的晚上,伴隨我的正是這幽幽的花香。

沙灘上的米羅與印第安的捕夢器(7)

我彷彿明白了我和過分女孩之間“那道宿命般的牆”。愛和死亡,一直是我生命中的雙生兒。也許正正是過分女孩對死亡的執著,使我對我們之間可能發生的愛感到恐懼而猶豫。

打從她的手抓著我開始我感到很睏倦,我想:可能是因為剛才哭過的關係。雖然空氣中再次瀰漫著濃厚提神的咖啡香味,我卻越來越困。已經到了tea time,來coffee break(咖啡小休)的客人多起來,咖啡店愈來愈熱鬧。

“你背馱太多的憂傷了。我們走吧。讓我來結賬吧!”她放開手,我戛然清醒了很多,然而還是迷迷糊糊。

“到我的家去吧。事情會更明白。”她說。

x x xx往她的家途中,不知何故,我一直懷念著過分女孩替我燃點的那根抽掉過去的Durum。

她的家接近100平方米,沒有劃分房間,只有一邊分出廚房和浴室,所以顯得特別寬敞。佈置得很精簡,不像一般家庭那樣充斥著不必要的傢俱。我很害怕塞滿各種傢俱、擺設和雜物的家居。對於大部分人,家是擺滿一大堆東西來掩飾空虛孤獨感的空間。

她的家保持空敞,卻不至於過度荒涼,感覺挺舒服。最觸目的是一張只有半米高的大床,幾乎有兩米半乘兩米半,可能是我見過最大的床。被褥床單都是純白色。床上只有一個很長的枕頭,比單人枕要長得多,但是比雙人枕又略短。床幾乎佔據著房子裡最中心的位置。

屋子應該有很大面積的窗戶,但是都被由天花板一直垂地的半透明百葉簾擋著,完全看不見窗外的景色,卻還保持明亮。

她示意我隨便坐,然後一邊脫去絲巾和外套,一邊向牆邊一個高而闊的衣櫃走去。她開始脫下襯衫,我尷尬地立即轉過身望向另一邊的牆。

牆上掛著一個由優質木材樹枝組成的多邊型框架,框架內用幼繩交織出一張精緻如向日葵般的網,網中央構成一個稍大的圓孔,框架的周圍附著多條羽毛,架的下端懸著幾串由大而亮澤的黑色羽毛、彩珠以及好像是馬尾綴成的垂綞。我認得這是印第安人的捕夢器。

“Dreamcatcher。”後面傳來她的聲音。

我回過頭看見她只穿一件寬大長袖、衣長過臀的T…shirt,裡面大概沒有其他東西,豐滿的乳房和*的輪廓浮現出來。為免尷尬,我還是研究捕夢器。

我說:“我以前在雜誌上看過,還是第一次看見實物。”

她介紹說:“據說是一隻有靈性的蛛蜘教曉印第安人的祖先製造捕夢器。通常是懸掛在床上。好夢會穿過網中央進入睡眠,而噩夢則纏繞在網上,然後在陽光下消散。”

我半開玩笑:“那麼印度安人都不做噩夢囉。”

“其實要過濾的不僅是好夢和噩夢,還有善念和惡念。”她凝視著網中央,“印第安人相信我們的生命無時無刻不受正面的力量和負面的力量影響。正面的力量在心裡產生善念,而負面的力量則在腦裡產生惡念。問題是我們跟隨善念還是惡念。或者dream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