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為親人報仇。他用最殘忍的方式告訴他:所謂的兄弟情深,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
他還要為這個“大哥”堅持下去嗎?即便詐降,引劉向戰勝無朝水師,他又能得到什麼?劉向殺了他的親人,他還回得去嗎?還能當兄弟嗎?
張旭闖上眼睛,悵然嘆了口氣。
鳴金收兵。
大海重歸於平靜,硝煙味、燒焦味、血腥味被海風一吹,散了開去,不留一點痕跡。
蕭錦琪看著對面淡然品茶的李群,終於忍不住問了。“你就這麼胸有成竹?”
李群抬眼看他。“還好,勝面很大。”
“這麼自信郭雍和張旭?”蕭錦琪笑道,“郭雍還好說,張旭那個人,你也放心讓他領一路水師?”
“張旭是個聰明人,而且他要報仇,無論最後他選擇哪條路,這條路上一定會有劉向的人頭。”李群肯定地說。
“可是,你也是他的仇人,畢竟你使計害死了他的親人。”
“與我何干?”李群一笑,“我只是給了一把刀,殺不殺人,在於持刀者。張旭明白,所以他痛苦。呵呵……”李群搖了搖頭,“胖子似乎總是感情豐富。”
“有沒有想過,他在殺了劉向之後,轉頭對付你?”蕭錦琪問道。
“殺了劉向之後,他只有三種選擇。第一,徹認底歸降朝廷,討個官當。第二,就如你說的,掉頭對付我。第三,自殺。”李群緩緩道,“可是他慢感情豐富的人,用親人和大哥的生命換來的安逸官職,你覺得他做得下去嗎?我可以用十萬兩下注,賭他不會。”
“第二種可能,如你所說,倒打一耙。我確實想過,雖然我也可以下一萬兩銀子賭他不會這麼做,但以防萬一,我還是在他身邊放了我的人。我不做沒完全把握的事。”
“至於第三種可能……我賭一百萬兩,他會這麼做。”
“報——”門外傳來通報聲,“郭大人請李先生到中軍帳!”
蕭錦琪看了門外一眼,又轉過頭來對李群道:“如果你是賭徒,我就永遠不做莊家。”
“還沒揭牌,你就怕了?”李群笑道。
蕭錦琪笑著搖搖頭。“你手中即便是一副爛牌,也有本事讓所有人以為那是天一對,不戰而降。我和你一樣,沒有十成把握,我不會賭。”
李群放下茶杯,起身朝門外走去,末了回頭看他,搖頭道:“你這話錯了。”
“我手中。怎麼可能會有爛牌?”
荷蘭軍十五艘大型戰艦被全部擊沉,海盜船被全殲,劉向死,張旭自殺。
天朝水師折損兩艘戰艦,傷亡五十人。
郭雍喜笑顏天,如此大勝,已經多年未有了。
但是他仍然有一點不太放心。
“荷蘭軍隊雖然遭受重創,但是仍有幾百人退回要塞。大型戰艦雖然被擊沉,但仍有小型戰艦十來艘。”郭雍從地圖前抬頭看向李群,“什麼時候再發動一次進攻?要不要趁勝追擊?”
李群道:“盯住要塞,今天夜裡派十艘輕艦夜渡。”
“你有什麼計劃?”郭雍問道。
“張旭曾跟我說過,要塞內有一千多名壯丁。現在,是他們報仇的最佳時機了。今天晚上他們必然有所行動,你派人最精銳部隊,與他們裡應外合,攻下要塞!不要給對方任何機會!”
郭雍深深以為,當李群有敵人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不但會死,還會死絕。
幸好幸好……
幸好他當初和菊年解除了婚約,否則以他的手段,自己一定早已意外死亡了……
“我今天下午就要回去了。”
郭雍怔了一下,“回去?哪裡?”
“泉州。”李群說,“這裡沒我什麼事了,你留下來善後吧。”
郭雍笑道:“歸心似箭啊?”
“彼此彼此。”李群回他一句。
出了門,蕭錦琪正候在門外,見到李群便笑道:“你贏了。”
李群點點頭。“我下午回泉州,你呢?”
蕭錦琪怔道:“下午?現在已經申時了,到家就是半夜了,你這麼急?”
李群乾咳一聲。“呆下來也沒有其他事了。”
蕭錦琪搖頭道:“我在廈門還有點事,過兩天再回去。”
他和李群不同,李群自五月到現在都沒有回過家一趟,軍中離不開他,而蕭錦琪半個月便回去一趟。
“也好。”李群點點頭,收拾了東西,便策馬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