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事一個也訂不下來,方氏同朱明背後爭執過不止一次,此時看著沈王妃可以出門,聽說日日騎馬去,只想著方氏說的,王妃可以出門親事就有著落,這幾天裡,總是可以訂下來的吧?
朱宣和妙姐兒在家裡走上一回,引出來不少心思,這夫妻兩個人當然是不知道,帶著胖倌兒徑直到太夫人房裡來接福慧郡主。
一進門就聽到太夫人不樂意:“剛醒來陪著我說會兒話,你們就來接了,既然說是騎馬,何不多騎一會兒,沒準兒明天下雨呢,你就騎不成。”太夫人有些上年紀,自己喜歡的也越發的固執起來。
妙姐兒和朱宣一起陪笑,福慧滿月沒有多久,怎麼就能陪說話,是太夫人一個人在說,醒來時總是睡在小包被裡的福慧郡主在祖母身邊聽,此時太夫人剛說的高興,這煞風景的夫妻就來了,不由得太夫人有些光火。
光火一會兒,也要讓福慧回去,家裡三個媳婦,要不帶孩子個個都不帶,太夫人已經算是足夠偏心,在另外兩個媳婦眼中是這樣的,有好東西肯定是偏著小王爺們和小郡主們。就這一會兒,太夫人新找出來一塊雙魚玉掛件給福慧郡主,因為還不能戴,是奶媽拿著送過來給王爺和王妃看。再坐一時,這就一起回房去。
拘著胖兒子在房裡的朱宣一直到掌燈時分才和胖倌兒一起到他房中來,胖倌兒依然是住在父母親廂房裡,早晚父母都要看一看才行。
父子兩個人在房裡坐下來,胖倌兒聽故事從來興致高,看著珠燈下的朱宣手裡是扣著一本書,給兒子講的就是唾面自乾的故事,再講就是宰相肚裡能撐船和受胯下之辱的韓信。
胖倌兒聽著有的是點頭,有的是撇小嘴兒不以為然,受胯下之辱?胖倌兒握起小拳頭,象是隨時要給人一拳的樣子,對父親道:“今兒街上那人,要不是父親攔著,給他一頓好打才是。”
胖倌兒覺得沒有必要,為什麼要受辱,根本不必。
然後再對父親道:“跟祖父比試呢,祖父的兵器也脫手了。”燈下胖兒子鼓著胖臉蛋兒,煞是可愛之極,南平王不能不笑一下,對父親老侯爺說自己兵器脫手的事情,老侯爺自己也來試一試,然後很高興來找朱宣:“我們胖倌兒以後了不得。”武功出身的家裡就是要這樣的人才行。
知道兒子一時不可能完全理會,幸好師傅是徐從安。胖倌兒練拳腳最有功夫,坐下來寫字畫畫兒也還行,就是念書學道理他沒精神。人人都誇小王爺字好,小王爺功夫好,為什麼還要去唸書?道理,又是什麼,有拳頭硬嗎?打的贏就說話,打不贏就挨幾下,胖倌兒坐不下來聽徐先生講課。
此時胖倌兒問父親:“名聲是什麼?父親下午讓著那野人,這樣的名聲兒要它何用,打一頓多痛快。”
朱宣微笑:“名聲好似一件衣服,不穿怎麼出門見人?”腹黑的南平王這樣解釋倒也直白。胖倌兒用胖手搔搔頭再道:“我換件別的衣服去,偏穿那一件。”
做父親的再次解答:“那你總要一件乾淨衣服穿吧,下午那人年紀老邁,怎生是為父的對手,如果不是他對為父無禮,就是胖倌兒出門,只怕也不會理會到他。”
再次用胖手搔搔頭的胖倌兒道:“父親說的很是,我不打這樣人,哈口氣兒就倒了,打他不是英雄。”象是這才明白過來的胖倌兒對著父親嘿嘿笑:“父親放心,胖倌兒一定不尋他晦氣,要是他啐我一口,我。。。。。。”胖倌兒有些為難,唾面自乾這件乾淨衣服我穿是不穿。
燈下含笑的朱宣聽著胖兒子倒也回答的老實無比:“如果我當時記得住父親的話,倒也不打他,只怕還沒有想起來父親的話,我拳頭已經出去了。”
南平王再次哈大笑,對胖兒子道:“所以修身養性,是你必做的功課,還是日日去徐先生吧。”一聽去徐先生那裡,胖倌兒先就要皺眉,肥臉蛋兒兩道隨著父親的濃眉往眉心攢起,這就一小疙瘩肉聚在眉心那一塊兒。
“我不耐煩聽他叨嘮,多坐一會兒只是不高興,倒是同柴家兄弟打架是痛快。”胖倌兒有些心實的毛病到現在也沒有改過來,對著自己父親更多實話實說。南平王再一次哈哈,幾位世交把兒子送來拜在徐從安膝下,不想是幾天打一架,自己打得不過癮,出門打的也有。徐從安已經說過,開了年再不能這樣,至少胖倌兒小王爺要先約束住,朱宣已經答應徐先生:“你便宜行事。”覺得這話過文,南平王再直接來一句:“你只管揍。”
下午章老大人與南平王一場相見,成就南平王一個唾面自乾的名聲,雖然不等自幹,倒也算是不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