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就是這麼煩,從小到大,一根草根兒到世子面前,朱小根都要檢查再檢查;就是府裡的小丫頭,偶然對著世子言笑幾句,朱小根都要打聽她祖宗八代才成,這是朱宣特地給兒子挑的一個人,忠誠無比,可靠到不行。
朱睿沒有往心裡去,可是朱小根還不放心,他一早裝病不跟著世子,一個人就跑到長街上,昨天遇到阿紫的地方候著,要是這姑娘真來,就把她打發走。
街上人越來越多,朱小根特意留個房門不鎖,就是碧落會送藥來,可以推說自己去茅房了,如果鎖著門就不大好,看著日頭越來越高,朱小根決定再等一會兒,不來是最好的。
過了一會兒,人流中出現了阿紫小姑娘的身影,手裡拎著花籃子,正在人流中左顧右盼而來,朱小根一看就高興了,北風呼呼的,我在這裡吹風。打發走了她,我就可以放心回房裡睡去了。
“小姑娘,小姑娘,”朱小根是迎到她面前的,臉上又苦了起來。阿紫看到朱小根那苦臉,先是格格笑了一聲,把手裡的花兒給朱小根看:“是你呀,你們家公子今天沒有來,還有胖胖的那個小少爺?”阿紫眼睛到處在找。
朱小根今天表演苦著臉是一次又一次,這一次更苦了:“不得了呢,我們公子昨天被老爺夫人教訓了。”
“為什麼?”阿紫不解之中又有幾分擔心。朱小根愁眉苦臉:“我們老爺夫人管得嚴,不許家裡公子們多說一句話,多走一步路,昨天同你在這裡嘰嘰呱呱說了多,老爺發脾氣,”朱小根收起苦臉,努力學著朱宣板著臉的樣子:“不知根不知底的人,也要攀談,全沒有一點兒尊重的樣子。”
阿紫只是抿著嘴兒笑,看著朱小根學完了,脆生生地道:“你們老爺是怎麼知道的,”伸出一根手指對著朱小根鼻子:“敢是你,回去學話了吧。”
“我怎麼會。。。。。。”朱小根正色地把下半句說完:“我從來不學話的。”從來也不會少學的人在這裡標榜自己。朱小根很鄭重很嚴肅地把這個原因推到胖倌身上去,對阿紫道:“應該是四公子回去學的,你這花兒是野地裡採來的吧,會不會讓人染上病氣去。”
看著阿紫委委屈屈,朱小根從懷裡再取出五兩銀子來給阿紫,哄她道:“這錢給你,昨天又給你五兩,一共是十兩銀子不少了吧。你這麼大了,要嫁人了吧,給你買衣服做嫁妝去。以後見到我們公子,你還是躲著的好。”
把銀子在阿紫竹籃子裡放下,朱小根又交待幾句:“以後別來,大街上看到也躲著,別累的我們爺回去捱罵。”走開幾步,再回頭來交待一聲:“以後別來啊。”
等朱小根走遠了,阿紫才啐了一口:“我買衣服做嫁妝,與你有什麼相干,是你這奴才能說的嗎?”看著這一籃子猶有香氣的花,阿紫抱著花回去了。
這裡朱小根匆忙回家去,世子爺指不定就會來看看我病得如何,進了二門拐彎處,差一點兒就撞上世子朱睿,朱小根捂著肚子又開始哼唧:“我,奴才想起來,咱們回軍中去,那馬要再來看看才是。”
“不用天天來看,你不是病了,快歇著去吧。”朱睿是往外去會阿紫,和顏悅色地交待著朱小根,身後並沒有跟人,看一看有在走動的下人,喊了兩個過來:“扶著他回房去吧。”這裡朱睿往外面長街上來。
站了一會兒沒有等到,朱睿也明白了,朱小根這個奴才又做的好事世子朱睿從小被人簇擁著長大,人人都誇世子爺百般都好,就是京裡打架的朋友們之間,也有互相看著不順眼的,可是這不順眼也是公子哥兒型的。
阿紫伶俐笑罵,讓朱睿耳目一新,不過也僅限於耳目一新罷了。比自己小的人都訂了親事,只有自己的親事,父親挑過來看過去,就是朱睿自己都糊塗了,我會娶個什麼樣的媳婦才是,京裡的名媛父親一一看過,再一一到世子面前來露過臉,小環肥小燕瘦,京裡出色的姑娘個個都見過。
再加上朱宣對於長子要求嚴格,朱睿自己也明白親事是一定要門當戶對的,所以朱睿此時只是在心裡責備一下朱小根,這奴才又弄事情了,倒也沒有往心裡去,不過就是一個言笑討喜的小姑娘,想著她說了來,怕她風地裡站著等,再圖著出來說笑幾句。是以朱睿也就轉身進來,看看天色是在上午,還往母親房裡說話去,晚上回去再罵那多事的奴才去。
早生孩子都說做母親的恢復的快,可是還有一系列的好處沒有人說,妙姐兒笑吟吟坐在榻上手裡在給兒子趕一件衣服,錦繡衣服全都不用,都是普通一些的衣服。
榻前的椅子上,是朱睿正細細地對胖倌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