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變幻(五)
第五百九十章,變幻(五)
胖倌能坐起身來的時候,已經是秋初,朱宣從書房裡用過午飯回來,枝頭上的紅葉都已經伸頭探腦的,這是世子朱睿在封地上的院子。
袖子裡袖著一封信,是今天剛到的世子的信,朱宣就是送信回房裡給妙姐兒來看,算算這一會兒妙姐兒應該午休起來,南平王這才往房裡來,再看到兒子的院子,心裡更有幾分思念。
妙姐兒房裡卻是有客人,朱宣問一聲是誰?丫頭們都是帶笑回答:“說是一個叫張堂的人。”朱宣一曬,這倒也罷了,這件事情早就可以辦了,妙姐兒只是嫌張堂這不好那不好,以前的事情都找出來說,總算是想通了,要是按朱宣的心思,早就可以辦這件事。
丫頭們回一聲:“王爺回來了。”再打起竹簾,初秋依然是暑熱,門上竹簾都沒有換,朱宣進來時,張堂趕快先跪下來行禮:“給王爺請安。”站在榻前的是烏珍,正在笑嘻嘻。
沒有辦法最後讓步的妙姐兒笑不出來親切可親的笑容,只是那麼嘴角上一絲笑容,看在朱宣眼裡,分明是十分的不情願與十分的不甘心。好在朱宣這個時候回來了,不然的話,妙姐兒對著張堂就只想教訓他,幾頓早點拐走了烏珍的心。
“既然回來了,親事趕快辦了吧。”朱宣看過妙姐兒的面色,覺得還是自己說比較好,張堂是滿口答應,而且房子也找好了:“先典了三間房子,是後車衚衕裡,也有樹,也有水井,”然後猶豫一下:“斗膽請王妃看看去。”
沈王妃面色不中看,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朱宣對妙姐兒使個眼色:“又要有喜事,你不是最喜歡。”才勉強讓妙姐兒有三分喜色,雖然笑得勉強,總算是喜色:“嫁烏珍是當我妹妹嫁的,你要對她好才行。”差一點兒就說出來,不要象你早年那樣,總算是想得起來,說這話會有影射朱宣之嫌,才把話嚥下去,實在沒有什麼說的,只打發管事媽媽和張堂去商議親事的事情。
看著烏珍沒有心思地笑嘻嘻出去了,妙姐兒對著朱宣是開始抱怨:“不想給他,烏珍現在話也說順溜的好,可見以前是不想說。。。。。。”拉拉雜雜一大堆,朱宣突然發現,不是自己老了,貌似妙姐兒這孩子老了:“你怎麼這麼多抱怨,他們自己覺得好不就行。”
把袖子裡的信給妙姐兒看:“睿兒的信。”看過信以後,妙姐兒才覺得好一些,掐指算一算又嘆氣:“世子說稟過皇上,十四歲到軍中去,至少還有幾年。”兩年三年都算是幾年,再多也算是幾年。
管事媽媽這個時候進來問王妃:“這就帶著張公子去看嫁妝,他好安置房子,如果房子不夠,他說再找,日子訂得近,都是夠緊的。”一聽小臉兒又拉下來三分的沈王妃沒有精神地道:“帶他去看吧。”不想這個人有這樣的福氣,弄得烏珍過上十幾天就要問一下:“四姨娘的弟弟明年才回來嗎?”
沈王妃最終不得不讓步低頭於張堂,這是她生活中有限的幾次讓步之一。看一看對面坐著對著自己打量的朱宣,就是朱宣以前風流,忍忍忍,有讓過步嗎?管不住這樣的事情,但是在心裡有放棄過嗎?身邊有姨娘的時候,頂著一個賢惠的名聲有安排過姨娘侍候嗎?
忍與讓步到底是不是一個意思?妙姐兒自己都覺得糊塗了,由烏珍的不如意親事而回想這麼多。“你不如意,烏珍如意。”看出來妙姐兒的心思,朱宣再提醒一句,看著妙姐兒小臉兒上始終是難過的表情,象是被人偷了珍珠寶貝一樣,南平王站起來:“我們出去轉轉去,不要總想著了。”
兩個人換過衣服,依然有如兄弟兩個,一個象長兄,一個象幼弟,基於夫妻的長相會越來越相似,妙姐兒男裝的時候,出門讓人看,都也會猜是兄弟兩個。都是臉白白的,氣質儒雅,只是朱宣有將軍的氣勢,妙姐兒則是斯斯文文。
“去哪裡?”出了門騎在馬上,妙姐兒才問出來,朱宣只是揚揚下頷示意,這樣的一個姿勢,妙姐兒是心領神會,帶著馬先走在前面。
跟在後面的是朱宣,然後是朱祿朱壽,烏珍姑娘不方便,正要看她自己的嫁妝,商討她自己的親事。
街上隨意地轉了轉,走過一條小街的一個小茶館時,妙姐兒才放慢馬速往裡面的一個拆字攤子上看一眼,拆字的先生是一個瘦弱的少年。朱祿過來回話:“每月不錯給他送錢的,他說明年一定要中,再圖報答才是。”
妙姐兒只是隨意嗯一聲,這就是那個夜裡讀書到深夜的人了,這是沈王妃資助的不少文人之一,都是朱祿去打交道,妙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