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下兒女繞膝前,唯一不滿意的就是端慧大了,過上幾年就要給人;滿意的事情倒不少,比如胖倌,足的有一段時間不怎麼淘氣,南平王決定以後的精力多花在胖倌身上,這孩子多有趣。
此時人人皆大歡喜,獨少準岳父姚大人。兩位母親每天都要坐在一起說一會兒話,今天又在園子裡挑了一處以前少來過的地方坐下來。
此時是夏天,羅衫兒薄薄的有風輕吹,身上就不再有暑熱,手裡的一把團扇就是擺設,看著這四面綠水碧樹,陶秀珠是心滿意足:“家裡再訂親事,也不會有雪慧的親事更滿意的了。”看一看含笑的妙姐兒,陶秀珠羨慕地道:“你到是沒怎麼變?看我倒有了些皺紋。”然後嘆一口氣:“為家裡上不完的心,也不落個好。”
妙姐兒早就打量過陶秀珠並不老,人過了三十歲,經年不見的朋友們見面,先看一看彼此老了幾分。聽聽陶秀珠的語氣,妙姐兒竊笑:“敢是想姚大人了,就是我們家宴也是缺一位,空一個座兒下來,看著空落落的。”
“你在心裡想著他會來接我呢。”陶秀珠讓妙姐兒快不要亂想:“這樣的想法只好想一想,人家還有兒子,都上學了,我這一個呀,是我自己的,與他沒有關係。”
妙姐兒繼續竊笑:“與姚大人沒有關係,怎麼長著同他一樣的模樣兒?”難以自圓其說的陶秀珠只得也笑了,無奈地道:“我們這一次出來,總算是不錯,雪慧的親事是我心裡一件大事情,我們呀,就不客氣地這裡住上了。”
為女兒親事夫妻爭執數年,姚大人是為了孩子,自己看過了覺得好,就讓人來回陶秀珠,陶秀珠在雪慧小的時候還可以堅持得住,漸漸大了,親戚們一會面,家長裡短的也包括哪一家的姑娘長成了,然後就是問親事訂了哪家?
有女百家求,這才是好事情。象姚夫人這樣再堅持下去的話,只怕是不再會有人上門來提親事,年青的時候或許可以不羈一些,為了孩子只能變一變。凡是姚大人看過的,陶秀珠都見一見,然後母女兩個人也不明說不好,只是想著法兒的成不了。
面對滿園盛景,陶秀珠突然就感傷了:“我也不容易。”拖到今年不能再拖了,還要往南平王府裡來一趟才能死心。妙姐兒重新手斟上香茶來,勸解道:“兒女親事已成,何必再傷心,以後正是你我樂的時候,要說這事情,全怪表哥太固執。”
“不能全怪王爺,他也是為孩子好的心思,”親事成就,當然就不再說南平王的不是,這些年在家裡要和丈夫爭執,在外面要貶低南平王的姚夫人只是抽抽咽咽地:“我只恨我們家老爺,怎麼就看不出來雪慧和世子是天生的一對,他們青梅竹馬,從小兒就要好呢。”
正在這裡說著,遠處走來世子朱睿和雪慧兩個人,母親們圖陰涼,坐在假山石上的小亭子上,又有綠樹掩映,聽著世子朱睿和雪慧在說話。
“以前見面時倒有幾句話,”這是從父親書房裡出來的世子朱睿,出了院門來找母親交待一下,就看到和端慧在一起的雪慧,端慧當然是會意:“大哥陪著逛逛,我要先看看胖倌,又要動我東西了吧。”
端慧郡主抽身就走了,把跟的人也弄走了,雪慧一個人避著往這裡來,世子朱睿跟在後面取笑:“是幾時這樣怕見我?難道以後。。。。。。”姚雪慧回身來急紅了臉:“你再胡說,再也不理你。”
跟在後面的朱睿喝彩:“說得是不錯,你可是要記住了,理我的你是什麼?”跟在後面比劃:“你是隻雀兒呢還是隻。。。。。。”
母親們坐在亭子上看著雪慧只是避走,世子朱睿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說話,象是一人一句回得正快活,亭子上的陶秀珠越發的要抽抽泣泣了:“看看,多好,多麼好的一對壁人。”天作之合,郎才女貌。。。。。。這就是此時姚夫人心中所想。
恨,只恨,家裡那個越上了年紀越古板的師哥,全然看不到這一點兒,妙姐兒一旁勸解姚夫人心中所恨。一旁的小路上走來了一個家人,過來回話道:“王爺讓過來說一聲兒,京裡姚大人到了。”
收淚轉喜的陶秀珠還要再問一句:“是哪一個姚大人?”家人也是會意回話:“是親家老爺姚御史大人到了。”
聽到這句確鑿的話,收淚的姚夫人再收了喜色,慢慢板起臉來坐著不動,見妙姐兒催著自己去見,才說一句:“我在這裡樂著呢,王爺一定招待的好,咱們又何必去。”
“你不去我是不管,親家上門,我要去才行。”妙姐兒掩面而笑先站起來,然後拖著陶秀珠也起來:“見了以後再來樂,我呀,就不用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