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雪白的額頭上已經叩得一片烏青了,看在眼裡更象是鬼魅。
朱宣停了一會兒,這才淡淡道:“西昌侯夫人一向是任性的,這樣吧,你先回去吧,我不怕你能跑到天邊去,我要找你,自然能尋出來。我有用你傳話的地方,過幾天,自然有人去找你。”
袁潔兒象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臉的驚喜交集的表情,重新給朱宣叩了頭:“多謝王爺不殺之恩,奴做了這樣的錯事,日日高香,保佑了王爺福壽安康。”
朱宣只是淡淡道:“你別高興的太早了,我留了你是有話要問的,你先回住處候著吧。”看了朱祿帶了袁潔兒出去了。
才看了朱明道:“你去一下九門提督府上,告訴他,我的信使星夜來報,最近可能會有奸細混進京城來,請他加意防範了。再把府裡的好酒給他送兩罈子去,今天是過節,別隻說事情,也去賀賀去。”
朱明站起來出去了,朱宣又交待了朱輝:“宮門已經下鑰,六宮總都管王公公是住在宮外的,他在西條衚衕有一個外宅,你也帶了東西去看一看吧,告訴他,王妃今天說了,我不在京裡的時候,太醫們一應傳喚,都是有勞了他,說我閒了去看他。”
朱輝也站起來出去了,朱宣這才站了起來,喚了玉妙出來:“回去了。”
他攜了玉妙的手,在月夜下慢慢往裡面走,看了月華姣潔,還有心情站了指了玉妙看:“看那一叢花,真是好看。”
玉妙含笑了,表哥還有心情看這個。兩個人漫步走著,跟的人都離開了幾步跟著,這是老規矩了,王爺攜了王妃,一向不喜歡人跟得緊,跟緊了要捱罵。
還要時時有眼色了,如果王爺親近了王妃,馬上就要避開了。朱宣這一會兒興致突然很高,是哪一個這麼瞭解我,做的這個局,想要作什麼?
我不弄明白幕後是誰,是不會動這個袁潔兒的。再說了,用得好,為我也傳些話回去。
他帶了玉妙並不急著往房裡去,月夜下漫步上了花徑,看了玉妙低頭看花,啊,這個孩子,今天沒有被嚇到。
前面月洞門前,突然看到了有一個人探頭探腦在和一個人說話。朱宣就回身注意了朱壽。朱壽走過去一下子揪了三個人出來,月洞門後還有一個人在。
一個是今晚值夜的管事,兩個是丫頭打扮,朱宣是不認識,正掐了花在手裡拿著的玉妙認了出來,一個是方氏的貼身丫頭青桃,一個是申氏的貼身丫頭香杏。
管事的是知道朱宣的脾氣的,過來就趕快跪下來先回話:“奴才是這裡值夜的,二夫人三夫人的丫頭們過來,說二夫人,三夫人有話要問。”
朱宣冷冷嗯了一聲:“問什麼?”兩位弟妹有話問值夜的,半夜三更的有什麼事情?
管事的看也不看跪在一旁的青桃和香杏,立時就把她們出賣了:“說二爺,三爺這麼晚了還沒有回來,二夫人,三夫人讓丫頭們來打聽了,二爺,三爺在哪裡,現在作什麼呢?”
沈玉妙也垂了首,表哥又要發脾氣了。朱明朱輝現在去的地方,一應是不能打聽的。
第三百八十九章,撥亂(十七)
第三百八十九章,撥亂(十七)
朱宣拉了臉聽了管事的在回話,眼睛卻在看玉妙弄花,看到她也老老實實的低了頭垂手站著,看也不看兩個丫頭,對管事的道:“帶了去,小佛堂外面跪著去,明天早上送了去給太夫人發落去。”
朱宣身後立刻走出來跟的人來,強拉了兩個丫頭就往小佛堂那裡去。青桃與香杏等到明白過來,剛說一句:“王爺,”嘴立即被堵上了。
朱宣看了妙姐兒:“我們回去吧。”重新攜了玉妙的手,帶了她往房裡去,玉妙一隻手還拿了花,一隻手在表哥的大手裡,溫暖結實的手指上象平時一樣,有厚厚的繭子磨了自己的手。
玉妙遲疑了一下,才開了口:“表哥,兩位弟妹也是新來,有不知道的地方。”朱宣淡然:“明天讓母親對她們說去吧。”
沈玉妙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又遲疑不決地開了口:“表哥,”朱宣目視了她:“你也想去跪著去?”
看了妙姐兒不說話了,朱宣才領了她往房裡來,沈玉妙睡下來的時候,才想了方氏和申氏,兩個貼身丫頭出來了不見回去,這一夜不知道會怎麼樣思量呢。她在朱宣懷裡翻了一下身。
她只想了一下就丟開了,現在最關心的還是那位袁潔兒,今天這麼老實,慕容夫人對她有收留之恩,只今天上午見了自己一面,就把慕容夫人給賣了。
沈玉妙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