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下雨,客棧內坐滿客人,多是參加斬魔大會的江湖人。上次在開封城外金泉驛遇到的關中三傑、河套五龍竟也在客棧內,估計他們不會認識我吧。
房屋外傳來一陣抱怨聲:老李,我說讓你帶傘,你偏不帶,本少爺就一件像樣點的衣裳,淋溼了明日怎麼去斬魔大會露臉?
聽聲音很熟悉,一老一少推門而入,正是當日在臨汾城外遇到的那對主僕。那年輕少年身上錦衣更加破爛不堪,來到客棧內,喊道:店家,先來十斤酒,十斤牛肉,吃著!
看到廳內沒有位子了,少年也不惱怒,搬著一個小凳子做到一桌江湖人士旁邊,張口便道:幾位大俠,你們聽過安利沒有?
那幾人聞言,眉頭直皺,有一人正要發怒,被同夥拉住了:小兄弟,我們還有點事,你先坐,我們先走哈!
幾人走開,少年朝老李招手,兩人坐下來。位子正與我相對,見我看他微笑,少年哈哈一笑,端起一碗酒,遙敬一飲而盡。
那老李看到我,眼神清冽,他是那少年公子哥僕人保鏢,一切與那少年接近之人,他難免心生警惕,我微微一笑,敬了一杯酒。
少年說這樣沒意思,乾脆一起喝。說罷雙手輕拍桌面,牛肉和酒罈騰空而起,雙手前推,酒肉穩穩當當平落在我桌上。周圍食客見少年露出這一手,紛紛叫好。
少年面有得意之色,搬著凳子坐到我對面。相逢就是緣,同飲便是份。在下鍾鹿鳴,不知兄弟怎麼稱呼?
我見他不過十六七歲年紀,說話裝作老江湖的樣子,頗有趣,不禁一樂,拱手道:在下中原鏢局,秦三觀。
鍾鹿鳴一聽,問道,你可是大鬧江南武林大會的秦三觀?
我這才記起上次見他時,對我在江南之事頗為不忿,但事已到此,我也只能說是。
鍾鹿鳴問那老僕道:老李,依你看,我跟這位秦大哥,誰武功更高一些?
老李緩緩道,若論武功境界,自然是少爺略勝一籌,但這位秦大俠體內真氣怪異,又兼通佛道武功,還有過偽一品境經歷。若真是對戰起來,恐怕少爺不是秦大俠對手。
這老者只是在我身上輕看了幾眼,便對我體內武功路數看的通透,更連我曾有過偽一品境的事也看了出來,我如何不心驚?心中打定主意,若是雙方一言不合,我得做好開溜的準備。
鍾鹿鳴聞言,頗不服氣,說那來比劃一下。說罷,以手中筷箸為兵器,手臂也不抬起,在桌前方寸之間向我面門戳來。
我將手中的酒盅翻轉,四湖真氣灌注其內,迎筷箸而上。
一道閃電過,客棧外道道驚雷。
酒桌之內,方寸雷。
筷斷,杯碎。
身前方桌,在強大而又凝聚的內力撕扯下,化為齏粉。
鍾鹿鳴朝掌櫃大叫:掌櫃的,方才這雷差點把我們劈著,若不是這張桌子幫我們擋了下,估計要出人命了!
掌櫃連忙過來賠禮道歉,安排夥計更換桌凳。換了碗筷,鍾鹿鳴才道:你武功不錯嗎,別幹什麼鏢局了,乾脆到我們琅琊閣吧……
我心中恍然,難怪這兩人看著如此奇怪,這少年原來出自琅琊閣。琅琊閣據說是幾百年前天機老人的徒弟創立,乃世間最神秘的宗派之一。在武林通史中,關於琅琊閣的記載也不多。
我婉拒道:在下已有師門,而且在中原鏢局過的也頗為順利,多謝鍾公子抬愛!
鍾鹿鳴道,若我們琅琊閣給你月薪十兩銀呢?
我呵呵一笑:如果我要換工作,那麼只有一個理由就是我不喜歡現在的工作,若因為錢多去做一個不喜歡的工作,那應該是一個愚蠢的選擇。鍾公子,秦某對現在這份工作非常滿意!
鍾鹿鳴毫不介意,倒滿酒杯道,喝酒。
門外雨中,突然聽到有人喊道:鍾鹿鳴出來受死!
向窗外看去,只見雨中站著五六名江湖人士,也未著雨具,頭上披白縞,顯是家中有人去世。
整個酒樓中立即安靜下來,所有人目光都望向這邊。
鍾鹿鳴皺眉,手中把玩著酒杯道:昨日你們大江幫做的那些人神共憤的事,我只殺魁首,饒你們一命,莫非你們又嫌自己命長了?
少廢話,今日……
鍾鹿鳴手腕一抖,杯中酒如一道水箭,射向喊話人口中。
那人話剛說一半,口中鮮血汩汩,仰面身亡。大江幫的人來得快,去的也快。
所有人都不由倒吸了口涼氣,只有老僕面無表情,彷彿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