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地與定襄距離不遠,覺得如此養活突厥人不是長法,想早點解決,以安邊境。
顏師古現以中書侍郎兼職學士,他仔細聽了疏奏中的意見,首先說道:“陛下,臣以為李大亮、竇靜等人說得有理。
想那突厥之人豺狼心性,飽則飛去,飢則附人,恍惚來去無常也。
臣以為可使他們仍居漠南,但要分散其部落,以弱其勢。
對其中族群較大之酋長,可以妻以宗女,以固其心。”
房玄齡當即不贊成:“顏先生此話,又走到老路上了。
當初隋文帝就是這樣做的,結果呢?成就了一個強盛的###厥汗國,為禍中土數十年之久。
今天若繼續這樣做,焉知數十年之後會不會又出現一個汗國,這就為後世埋下了隱患。”
群臣連連點頭,覺得顏師古所言不為高招。
蕭礒說道:“戎狄之性,猶如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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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北境群臣獻策 設督府恩威並施(5)
其窮困之時,神情哀憐,像隋文帝不能察其本性,撥出富庶之地讓其居住,以致釀成大禍。
玄齡說得對,這樣的事兒今後不可再為之了。”
顏師古仍舊不服氣,他起身走到放有奏疏的案前,從其中取出幾本,略略翻了一下,說道:“這些奏疏經過中書省的時候,我逐本翻閱,見其中大部分人的意見,要將這些突厥人盡數遷入中原,分其部落,使他們散居各個州縣,然後教之以耕織,化胡虜為農民,將塞北之地空虛。
這樣的做法,實際是採取了強制同化的措施,不顧突厥人的生活習俗,容易釀成大變。
且塞北空虛,即使突厥人不在這裡居住,擋不住其他部落來此遊牧。
依我看,這種做法並不比我的意見高明。”
話說到這裡,已經現出了辯論焦點所在:一是如何妥善安置突厥人;二是塞北歷來為北方遊牧部落襲擾中土的根據地,須防患於未然。
房玄齡嘆了一口氣,說道:“塞北之地不可輕視啊,若處置不好,又成禍亂淵藪,就枉費了這番征戰工夫。
想秦始皇一統六國,終對塞北之地無計可施,只好築起了一道長城,試圖將夷狄擋在長城以外,是為無策;至於漢武帝,雖派衛青、霍去病徵討匈奴,且連連取得大捷。
畢竟窮兵黷武,勞民傷財,亦為下策。
皇上今日讓我們在這裡議論,就是想找到好法兒,對以往的做法不可簡單仿效。”
李世民坐在一邊,認真傾聽群臣的議論,並不插言。
魏徵立起身來,說道:“突厥世為我國寇盜,為百姓之大仇。
若將他們散入中原,極易引起衝突。
房僕射,我們固然不可簡單效仿前朝政事,然隋文帝當初安置啟民可汗的法兒,有其合理的地方,只要將其散入漠南,稍加管理,以我國強大的國勢,諒其難成氣候。”
看得出來,魏徵極力贊成顏師古的意見,堅決不同意將突厥人散入中原。
王?這時插話道:“將突厥人散入中原會引起各方衝突,若將他們歸入漠南,畢竟鞭長莫及,極易有變數。
唉,這兩種法子各有所長,然也有極大的缺陷。”
溫彥博以前作為唐朝的專使,多次前往###厥,熟知突厥人的習俗,這幾年又為朝中重臣,視野上相當開闊。
他自從入堂一直認真傾聽別人的意見,默默地在那裡思索,未發一言。
看到大家在那裡爭執,分成主內遷和主外流二派,他的思路漸漸明晰起來,於是站起身道:“諸位已經說過了不少,彥博想說說自己的想法。”
李世民這時插進話來:“要說眾卿對突厥的熟悉程度,首推溫卿,再一個就是唐儉了。
溫卿,你大膽說吧。”
溫彥博受到了李世民的鼓勵,朗聲說道:“陛下,臣之主意是汲取各方面所長,力求穩妥。”
他將臉轉向眾人,接著說道:“突厥人習慣在草原上游牧,若將其遷入內地,強制為農民,就乖違物性,非存養之道也;另若將其流入漠南,放任不管,就失於簡單。
所以彥博以為,可以依漢時將匈奴置於五原塞下的故事,保全突厥部落,存其土俗,將其置於定襄周圍。
這樣有兩個好處:一者是充實了塞北空虛之地,可以成為漠北至中原的一個緩衝區;二者,亦示我朝對其無猜忌之心。
我這樣說,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