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道理?”
寶珠冷笑道,“怕記恨著我搶了思沛哥。”話畢了,拎著鞋便要往外頭丟。
王氏忙攔她,忍不住埋怨道,“你大嫂也不知怎麼去當的差事,回頭我便問問她,怎的清點都不清點,這樣的東西也收?”
寶珠搖搖頭,“娘也說了,今個人多,總有疏漏的,誰去防備一個女娃子?大嫂懷著身孕,月底便臨產,她一向不喜人多,今個頂著大肚子來幫忙,娘怎麼好去說她?”
王氏嘆氣道,“今兒大好的日子,讓我娃兒受了委屈,這事兒賴娘,原不該讓你來清點,左右晚上你大哥來了也能清點,偏等不得了”
寶珠搖頭道,“我不生氣她喜歡思沛哥,只氣她竟不將姐妹情放在心上,但凡當我是妹子,也不該這樣做。”
王氏低嘆一聲,伸手奪過布包,“沒的你瞅著心煩,娘帶出去扔的遠遠的去。”
王氏出門後,寶珠見清點完畢,提筆在夏家前頭單另畫個圈,便收了簿子放進廂房。
只是原本大好的心情到底受了些影響,招娣最愛說笑,往常自個稍有低落與她玩鬧一會兒便緩過勁兒,偏今個招娣跟著小舅回了屋,因她新婚,鋪子歇著兩日,連二嫂今兒怕也跟著思沛哥幾個去送孃家人,她有些無趣地坐在桌旁發一會兒呆。
捫心自問,若今天嫁給思沛哥的是寶雲,自個能否心平氣和?答案是否定的,只她雖有心結,怕也會與積德哥做出一樣的選擇,也許會獨自在某個角落裡傷心,也許會來婚禮現場偷偷再瞧他一眼,不管怎樣,傷心是必定的。
這樣想來,反倒不如方才那般氣憤失望。
一時又念起積德哥,娘說他今個喝多了些,也不知他現在好不好,這個時候,自個沒辦法為他做任何事,只能在心頭期盼著他早些想開來,不再因她而屢屢傷心,不再讓姑擔心。
平日忙的沒工夫瞎想,這會兒得閒了,屋子裡安靜的出奇,腦子裡的事兒便一茬接一茬,不知過了多久,聽得門外一陣笑鬧,王氏院子裡道,“可回來了,寶珠這會兒怕廂房歇下了。”
院子裡傳來潤澤溫和的笑聲,“洞房便不鬧了,小妹今個也累了,妹夫也忙一天,再折騰他們怪沒趣。”
又聽良東道:“思沛兄弟,噢,往後該叫妹夫了,妹夫忙到這時候兒,早些進屋歇著吧。”
潤生今兒也喝多了些酒,仍有些戀戀不捨,“方才妹夫還說再與我喝兩杯哩。”
魏思沛笑著搖個頭,“我瞧著寶珠今兒乏,咱們幾個有話兒明個再敘,我定然陪二哥再多喝兩杯。”
王氏忙笑,“成了,你爹他們幾個今個怕喝的晚,你們別屋頭去打擾了,灶房溫了一鍋排骨湯,餓了便喝些去,填個肚子就各自回屋歇著,有啥明個再敘,往後都一家子了,還等不得了?”
聽得他們一個個散了,寶珠心裡才忐忑起來,一時不知該怎樣好,想了想,終究挪步至床邊兒,挨著床沿坐了。
片刻後,走廊傳來輕緩的腳步聲,房門吱呀一聲被從外頭推開,緩緩又被合上,一陣淡淡的酒氣撲面而來,他站在門口久久未挪動步子,寶珠遲疑一會兒,抬頭道:“今兒怕喝了不少,喝些白水。”
“早知今個要喝酒,提前喝了些醒酒的,這會兒倒也清醒。”他上前幾步圓桌旁坐下,寶珠起身為他倒一杯水,在他對面坐下,一時倒有些拘謹,沒話找話道:“今兒忙吧?”
他攥著杯子的手緊了緊,含笑瞧著寶珠,“忙的開心,這會兒一點也不累。”
寶珠點點頭,下意識道,“那早些歇著吧。”話畢了,才猛然驚覺說錯了話兒,不迭抬眼瞧他,見他笑的格外歡暢,忙撅嘴道,“今個你去外頭睡,跟哥哥們擠著去”
氣氛至此才略融洽了些。
魏思沛抿唇瞧她,“寶珠真要趕我出去?”
寶珠悻悻道,“你方才笑的不懷好意,明明在嘲笑我。”
他唇角一彎,一伸手,摸上寶珠腦袋,柔聲道:“都聽寶珠的,下回不笑你。”
寶珠越瞧越覺得他笑的得意,索性坐去床頭,一脫鞋,兀自上了炕,也不脫衣,掀起被子將自己捂了個嚴實,只露出兩隻眼睛來,“你自個醒著酒,我先睡下了,一會兒千萬別吵醒我”
他“撲哧”一聲笑開,嗆的連咳幾聲,才打趣道,“寶珠是怕圓房麼?”
寶珠臉上騰地一紅,氣惱道,“才不跟你圓房”
他久久未回話兒,寶珠心裡莫名有些緊張,剛想說什麼,房間驀地一黑,竟是他輕手輕腳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