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我下處去坐坐。有些窗稿想請你指點。”
“不敢當,不敢當!”張仲襄受寵若驚似地,“不過,時文我實在是外行。”
所謂“時文”就是闈中獵取功名的八股文章。多讀了些書,或者比較不俗的文人,多薄此不談。洪鈞當然也不會向他請教此道,微笑答說:“張二哥該罰!怎麼門縫裡張眼,就將人看扁了,以為我要跟你請教時文?”
“是,是。該罰,該罰!”張仲裹一連疊聲地說:“走吧。我去拜讀拜讀你錦心繡口的好詩文。”
※ ※ ※論文談藝,原是一個藉口。洪鈞的本意,是著實想交張仲襄這個朋友。所以延入寓所,煮茗清談,首先就問張仲襄的家世。
“張二哥今年貴庚?”
“整三十。”
“比我大四歲。”洪鈞又問,“伯父、伯母都在滄州?”
“先父早就見背了,老母在堂。”張仲襄說:“家兄三年前去世,我又別無兄弟。說起來應該在家侍奉,無奈衣食驅人,不得自主。”說著長長地嘆了口氣。
“張二哥獨力撐持門戶,恐怕很吃力?”
“倒也還好,不過,總是弟兄多的好。”張仲襄說:“我實在很羨慕你。”
“此山望著那山高!”洪鈞嘆口氣說:“弟兄得力,不在多寡。像我,雖有兩兄一弟,毫無幫助。如果有張二哥這樣一位兄長,我就輕鬆得多了。”
“‘四海之內皆兄弟’,能得朋友的力,也是一樣的。”
聽他語言誠懇,洪鈞心中一動,便試探著說:“話雖如此,到底有手足的名份,痛癢相關,與眾不同。”
張仲襄聽出他的意思,便作考慮,覺得洪鈞溫文爾雅,器宇不凡,有此一弟,也是樂事。他為人亢爽熱情,想到這裡便說出口來:“如果你不嫌棄,我們換張帖子如何?”
洪鈞想不到自己的心願,竟這樣容易達成,喜出望外,更無遲疑,“固所願也,不敢請耳!”他隨即改了稱呼,不再叫他的姓了,“全聽二哥的吩咐。”
“我在想,老萬也是很講義氣的人,要不要問問他,我們來個桃園'奇書網整理提供'三結義?”
“那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