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地保愣住了,好半天才說了句:“那我只好等他!”
這句話大出張司事意料— 他是受了同鄉大老的關照,早有準備的。如果有煙臺來人,絕不讓他跟洪鈞見面。原以為有這番託詞,姓馬的一定會將信和禮物留給他轉交,不想他非面見本人不可。
越是如此,越不能讓他跟洪鈞見面。不過,逼他回去也不能操之過急。張司事便裝出事不關己,毫無成見的神情說:“那也隨你。請你留個地址在這裡,等洪狀元一回來,我好派人通知你。”
“是,是!多謝張老爺!”馬地保說,“我住在北小市佟家小店,只問佟掌櫃,就可以找到我。”
說完,馬地保攜著原物離去。張司事亦就跟著出門,直奔米市衚衕潘宅去看吳大澄。
“煙臺有人來了!姓馬,帶著信,還有一個藍布包裹,說是送的禮,不知道什麼東西?”
“姓馬的我知道,是個地保。當然是李藹如派來的。”吳大澄問道:“你怎麼跟他說?”
“我照清翁關照我的話回答他。姓馬的愣了半天,說要在京裡等。這,這可有點麻煩!”
“不要緊!諒他盤纏不見得充裕,等得等不下去,乖乖會走的。”
“那麼,要不要告訴文翁呢?”
吳大澄想了一下說:“這你不必管了!你聽我的話。這件事很費你的心,文卿將來會謝你。”
“哪裡的話!”張司事說,“為我們蘇州人的面子,理當效勞。”
於是,吳大澄立即託潘家的聽差到上房去通知,要見“兩老”— 潘曾瑩、潘曾綬。兩者恰好都在家;聽吳大澄說明經過,面面相覷,好半天開不得口。
畢竟潘曾瑩當過侍郎,一句話抓住了關鍵,他說:“為今之計,總得先把那封信弄來看創,才談得到其他。”
“這話說得是!”潘曾綬望著吳大澄說,“能想個什麼法子,把信弄來。”
“法子倒有一個,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讓我去試試看。”
他的辦法是託張司事去看馬地保,只說有便人要到保定,可以把他的信捎給洪鈞。張司事很會辦事,加了一句話,把馬地保說動了。
“洪狀元不知道哪一天回來;你老等著也不是回事。不如先把信寄去,洪狀元看過了自然有迴音,也許提前回來,或者邀你到保定去面談都說不定的。”
馬地保怎麼樣也想不到,他是蓄意來騙信的;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