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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場”是在時間的直線座標之外建立的分支點,成為一個獨立存在的時間點。也就是說,場之內和場之外的時間流逝的方向是不同的,不同方向的向量時間不會互相影響;因此,場之外和場之內的時間總是相對靜止。

而“界”是不參與時間劃分的支點,它的時間流逝方向與它存在的座標相同。界是一種切割空間而不是時間的空間平行向量。是空間座標橫軸x,縱軸y,空間軸任意向量和時間軸任意向量中皆可以存在的平行空間,說俗一點那就是“異次元”(?)的一種。

與場不同的是,界內的時間是執行著的;在場之內,則隨場的時間方向;在場之外,則隨場之外的時間方向。——同一條時間軸內的界與界之間相對靜止。

界只是空間的切面。

就像一張切分好圖層的PS畫面,紅色一層藍色一層算上底稿又一層,如果用上蒙板,那麼還有一層。

只有一個房間,但是界把它們分離開來。

為什麼分開來?

“你哥哥他……怎麼說呢,他現在自己和自己重疊不起來。”張桃有點為難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巨大圖形陣中躺著的悠一。“如你所見。一個界裡面放著他的身體,一個界裡面放著他‘本人’。”

儘管空間重疊著,但他的“身體”和“本人”卻拒絕重疊在一起。

他醒不過來。

{02}

最近真的發生了太多事情。

我覺得我要暈過去了。

離開那個滿是珠簾的房間,張桃把我帶到了另一個房間,——我記得那裡本來是那間堆滿線裝書的書房的位置,但進去之後卻是一間完全陌生的、寬敞無比的會客廳,牆上掛著象牙雕刻的圖騰和織錦,客廳中央是一張很大的圓桌,模仿荷葉從水面冒出的樣子,微微地帶著不規則的邊緣。

張桃去泡茶了。

我伏在桌子上,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悠一隔著簾子,靜靜坐著的身影。

他好像不太開心,——不,是很不開心!

我記得我有說過,當你很需要某個人而那個人卻根本不需要你的時候,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悲哀。

——然而現在,我很需要的人在離開了許久之後,我又見到他了;見到了,卻無法把他帶回家。

這不是悲哀,這是悲劇。

這個人就這麼停留在我的記憶裡,眼神迷離,笑容安靜。

“你累了麼?”張桃把盛著茶的杯子放在我面前,自己坐到大桌子的對面,“很奇怪吧,就很多方面來說。——你想知道你哥哥到底是哪裡不對麼?”

“……”我想了想,“這需要什麼代價?”

“你今天其實是帶了什麼東西來吧,”張桃伸出手指,輕輕叩了叩桌面,“拿出來我看看。”

銀蝴蝶嗎?

我這才想起今天來一趟的初衷,趕緊把夾著銀製蝴蝶的本子拿出來。

張桃把本子接過來,眯著眼睛打量。

那是一本相當舊了的紅色封皮筆記本。

“嗯……這個是我第一次接受任務的時候留下來的日記本。”我解釋道,“本來還給當事人了的,可是又自己回來了,好幾次還回去都會回來。不過在那之後那個人過世了,就沒有再還回去……不過現在裡面已經什麼字都沒有了。——我帶來的東西在裡面。”

張桃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表示明瞭,徑自開啟本子,把蝴蝶取了出來,拈在指間舉到眼前看。

“啊……你這是從哪裡捉到的?”在仔細觀察了那隻類似工藝品的銀蝴蝶之後,張桃顯得有點驚訝,就是那種行內人見到了難得一見的貨色的驚訝,“這是忘川的蝶,——‘銀翅’。”

“——忘川?”我也驚訝道,“‘忘川’難道指的就是那個……那個地方嗎?”

忘川。

連線“那個世界”和人間的地方,那是通往地獄的路。

沒有光,沒有風,來自地獄的領路人身著白衣,提著桔黃色的燈籠,引領亡靈沿著靜靜的三途河走,一直走,一直走,一直一直走到奈何橋。

亡靈會在那裡度過奈何橋,得以往生。

而那往生者們的記憶則要留在彼岸,開成一片血色荼靡。

不甘心的亡靈迷路在忘川。

會因此不得往生。

不得往生。

不得往生。

不得往生。

成為地獄的領路人。

荼靡花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