撬下,狼吞虎嚥地吃起來,為了順暢地吞下去,她又喝了些可樂。
她回想起自己的密碼和選擇密碼的方法。大多都是即興想出來的,通常是些詛咒語,而第一個數字往往是π或e,她記得自己初中時總是無緣無故地使用這兩個符號。她最喜歡使用的密碼是E3a1t4slh5i9t和F2u7c1k8y2o8u。好記,又不易被破解。純粹是為了好玩,她試了試這兩個密碼,還是不行。
她喝了一小口可樂,想象那位教授最後一天的工作狀態,當他被告知自己被解僱了,5點前要把桌子收拾乾淨時會是個什麼樣的情形呢。而且,他是那麼憤怒,以至於把一個裝有機密資料的硬碟偷了出來。他一回家,可能就會改掉硬碟上的密碼,以阻止國家航天推進實驗室的人進入。
她嘆了一口氣,把可樂瓶子扔進垃圾桶裡。瓶子在桶沿上彈了一下,滾到地上,液體流到汙跡斑斑的地毯上。“媽的。”她大聲說道。要是有支大麻就好了,可以讓她放鬆一下,讓思緒飄忽一會,理清一下頭緒。
她拾起剛才的思路:那個教授回家的第一件事可能就是修改密碼。她閉上眼睛,努力想象當時的情景,想象中,這位教授回到南加州一棟破敗的平房,地毯上遍地汙跡,妻子在樓上抱怨沒有錢花。他從內衣下面,或別的什麼地方拿出硬碟,插在手提電腦上。他氣憤之極,心煩意亂,無法相信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他雖然還沒有想清楚,但密碼是必須修改的——這是最重要的。於是他想出了一個新密碼,輸了進去。
在那一刻,從他腦海裡一閃而過的是什麼呢?
阿貝輸入fuckNPF①,沒有反應。
她想起設定密碼時的一般規則:一個好的密碼至少應該是八個數字和字母的組合,既有小寫,也有大寫。
她輸入fuckNPF1。
嘿。成功了。
①意即“操他媽的國家航天推進實驗室”。
55
福特開著租來的賓士,沿著優雅的華盛頓小區中彎曲的小路,繞過西北邊的魁北克街,來到一幢正在舉行家庭聚會的房子前。他把車停在路邊別的車子後面,下車,解開西裝紐扣,走進溫暖的黑夜之中。優雅、帶著維多利亞時代風格的房子排列在林蔭小道的兩旁,窗戶在夏夜中發出黃色的光芒。正在聚會的那幢房子裡的燈光比大多數房子都要明亮,他走過時,能聽見迴盪在空中的柔和的爵士樂。他身穿西服,雙手插在衣袋裡,像個鄰居出來散步一樣,朝春之谷公園走去,在一條小溪邊有一排樹木,呈帶狀。他溜到公園的一條小路上,直到他確信只有自己一個人時,才敏捷地鑽進樹林,蹚過小溪,朝山溪路16號的後院走去。此時臨近午夜,他的運氣很好,車道上只有一輛車。洛克伍德還在工作。他這些天無疑都很忙,無論白天——還是黑夜。
他圍著房子轉了一圈,發現沒有監控設施,也沒有人巡邏。整棟房子都是黑乎乎的,只有上面的一扇窗戶裡有微弱的燈光——他妻子大概正躺在床上看書。前面門廊的燈還亮著。幸運的是,總統的這位科學顧問沒有被列入“特勤處”保護的範圍。不過,或許有警報器或運動感測器會把燈開啟,郊區通常用這樣的玩意,但要是動作非常緩慢,就可以將碰響警報器的風險降到最低。他躡手躡腳地來到車道旁,沒有被探測到。
他在車道旁的一群紫杉中選了個地方,蹲下來,在最黑的陰影中等待著。洛克伍德很可能會工作一通宵,但福特很清楚他的習慣:不會在辦公室睡覺,到最後還是會回家。
福特等待著。
一個小時過去了。他蹲得不舒服了,移動了一下位置,舒展了一下腿。上面的燈熄了。又一個小時過去了。在兩點過幾分的時候,他看見車道上出現了車燈的亮光,車庫的自動門轟的響了一聲,開始徐徐上升。
片刻之後,車燈掃過車道,一輛豐田漢蘭達緩緩開進車道,從他面前滑過。福特趕緊低下頭,跑到小車後面,進了車庫。他在後保險槓後面蹲下來,等待著。過了片刻,左邊的門開啟了,一個高個子男人從車上下來。
福特站起身,從車後走出來。
洛克伍德嚇得朝後一跳,盯著他。“到底怎麼回事——”
福特笑笑,伸出手。洛克伍德盯著他的手。“你嚇死我了。你在這裡幹嗎?”
福特繼續友好地笑著。他放下手,向前走了一步。“叫你的人住手。”
“你在說什麼?我的什麼人?”
洛克伍德的聲音中有些東西讓福特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