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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拉姆的房子裡散發著檀香木的味道。他們沒有開燈,徑直向前面的客廳走去。福特佔據了一個戰略位置——門左邊的一把墊著厚軟墊的沙發椅,孔坐在右邊的沙發上。
“12點40分,”福特低聲說道。他把32口徑的沃德PPK手槍從槍套裡取出來,放在大腿上。
在預設的時間,凌晨1點過5分,賓士的車燈從掛有窗簾的窗戶上掃過,片刻之後,福特聽見了用鑰匙開鎖的聲音。只見普拉姆開啟門,划著一根火柴——這個時候已經停止供電了——他站在那裡,怔怔地看著他們。
他想立即返身出門,說時遲那時快,福特跳起來,奔至門口,擋住他的去路。他用槍頂著那人的腦袋,一根手指放在唇邊。噓——
普拉姆除了直盯盯地看著他外,別無他法。
福特輕輕關上門,用槍向普拉姆示意。“普拉姆先生,我們坐下來,好嗎?”
普拉姆仍然站在那裡,非常緊張。孔從暗處走出來,點亮一盞提燈,房間裡充滿了微弱的黃色光芒。
“我說坐下。”
普拉姆警惕地坐下來,彷彿一隻隨時都會一躍而起的動物。“你們想幹什麼?”
“我們是懷著友好和信任的態度來找你的,有單非常不錯的生意。”
“你們闖進我家裡來,還友好?”
“我們擅自進入你家,是因為想保護你,而不是因為我們自己。”
普拉姆不安地動了動。福特打量著普拉姆。中年、瘦削、矮小、大肚皮,舉止躁動不安。圖案豔麗的夏威夷短袖襯衫——下襬沒有塞在褲子裡,寬鬆的褲子,人字拖鞋,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啤酒和廉價香水的味道。清澈的大眼睛裡充滿了警惕。他不吭聲了。
福特笑了笑。“普拉姆先生,我們來這裡是想知道蜜蠟石的礦山在哪裡。”
普拉姆仍然不吭聲。
“我們願意出大價錢。”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你不想聽聽我們有什麼建議?”
“你們給我什麼東西——錢,女人——都改變不了我的想法。”普拉姆笑笑。“你們朝四周看看:我什麼都有。漂亮的汽車,漂亮的房子,平板電視,還有電腦。都不錯吧。我對礦山什麼的一無所知。”
“你告訴了我們,別人是絕對不會知道的。”
“我什麼也不知道。”
“一丁點都不想聽聽我們的建議?”
普拉姆不說話了。
福特站起來,走到普拉姆身旁,輕快地把槍倒過來,讓槍柄衝著他。“拿著。”
普拉姆猶豫了一下,把槍奪過去,砰的一聲把彈倉開啟,然後合上。“有子彈,”他說,用槍指著福特。“我可以立馬把你幹掉。我要你滾出去。”
“這個主意可不好。”
普拉姆露出了燦爛的微笑。這跟福特希望中的一致:槍在他手裡,他感到安全。他根本不知道那些子彈是福特拆開過倒掉火藥後重新裝上的。
“我的建議是這樣。”福特慢條斯理地將手伸進衣袋,掏出一份小小的證件。他將證件放在黃色的光線下。是份美國大學的學生簽證。
普拉姆哼了一聲。“我不需要那個。我都五十了!我有錢,又受人尊重。我是個生意人,所作所為都是合法的。我沒有犯法,也沒偷任何人的任何東西。”
“這個簽證不是你的。”
普拉姆看上去迷惑不解。
“看看吧……看看吧。”
普拉姆猶猶豫豫地伸出手,拿起來,開啟,怔怔地看著前面那張照片。
福特從衣袋裡掏出一隻信封,放在簽證旁邊。信封上有個深紅色的標誌和“讓真理與你為友”②幾個字,寄信人地址是馬薩諸塞州劍橋市。
“讀讀信吧。”
普拉姆放下護照,拿起信封,將厚厚的奶油色信紙拿出來,眯起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讀著,信紙有些顫抖。
“是哈佛大學給你兒子的入學通知書,上面有招生辦主任的簽名。”
長時間的沉默。普拉姆緩緩把信放下來,眼中的神情讓人無法理解。“我明白了,這是胡蘿蔔。大棒呢?”
“馬上就會給你的。”
“我無法相信你的這些承諾。這些紙片沒啥意思。誰都能偽造。”
“不錯。但你肯定看得出來此時此刻我是誠心實意的。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你為什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