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複過無數次的齊射終於開始了,上百道密集而細小的火光在黑夜裡閃爍著。眨眼間,火光沖天的營地裡的人堆就傳來了慘叫。 綿密的子彈雨撕開了幾乎沒有任何防護的人體,片片血霧中,打碎的肌肉與骨頭以創口為圓心飛濺而出,斷裂的軀體肢腿帶著詭異的弧線飛出老遠,而更多的人則被同伴的鮮血噴了一身。 一次齊射就造成了驚人的傷亡,幾乎三分之一的步兵都打中了他們這輩子的第一個目標,而眼前那一片七歪八倒的殘碎身影和悽慘的臨死嚎叫讓他們每個人都瞳孔為之一縮。 “裝彈!” 除了曾經經歷過西點鎮佩科特戰爭計程車兵,以及部分被譽為戰爭牲口的歐裔士兵立即開始了裝彈動作,幾乎所有的德拉瓦印第安士兵都嚇壞了。倘若不是因為背後還站立著一道人牆,估計一場優勢局面下的自我潰散就會發生。 被打懵了的摩和克人大部分了發生了潰逃,但幾十秒鐘後,終於看清了夜襲者是誰後,依然有部分被眼前血腥刺激得失去自主控制的摩和克戰士,在他們首領的帶領下,如發狂的野牛般朝幾十米遠的線列步兵們衝了過去。 “媽的!快裝彈啊,白痴!你想找死啊!” 一個穿越眾身份的華族士兵裝完彈後,看到前面的德拉瓦族士兵還在全身發抖犯傻中,直接一槍托就砸了過去。德拉瓦族士兵捂著鮮血直流的耳朵丟開武器直接跪了下來。 “舉槍!瞄準!”軍官的命令再次發出。 “操!” 動了粗的華族士兵又狠狠踢了一腳面前已經快要崩潰的“自家印第安兄弟”,趕緊又舉起了燧發步槍。 “射擊!” 十多個摩和克印第安戰士已經衝到了距離線列步兵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距離。但他們迅速被密集的槍焰彈雨槍斃成無數塊。 “上刺刀!衝鋒!” 連同著四周埋伏射擊的西點鎮武裝平民在內,一百多號手拿上了刺刀的燧發步槍的人衝進了摩和克人的營地。 一個個在槍聲與火焰中崩潰的摩和克人已經喪失了任何戰鬥意志,丟開了他們的武器四下奔逃。刺刀不斷捅翻那些在混亂中撞到槍口上的摩和克潰兵,但相當數量的摩和克人則嚇得連逃跑都忘記了,只是呆呆地縮在地上眼睜睜看著刺刀透過自己的身體。 同樣進入了發狂狀態的印第安步兵排的新兵們幾乎違反了一切能夠違反的近戰戰術條例。他們舉著的燧發步槍以比曾經的骨矛還要誇張的動作殺戮著眼前一切看起來不像是自己人的生物。 不管怎麼說,一場幾乎零傷亡的夜襲戰在凌晨3點不到的時候就徹底結束了。 超過一百名摩和克人成為了槍下或刺刀下的死鬼,其他的全部潰逃進了黑夜遮障的樹林,只有兩名西點鎮的武裝居民被摩和克人胡亂射出的骨箭傷了胳膊大腿。 另外,就是一名印第安步兵排計程車兵被友軍的槍托砸破了耳朵。
………【第六十章 北方的陰影(三)】………
在整個南北美洲的殖民史長河中,印第安人扮演著一種與其說極其悲劇不如說極其糟糕的形象。 如果說柯蒂斯用600人滅亡墨西哥阿茲特克帝國興許還有勇氣與運氣的較量成分在裡面,那皮薩羅僅僅以177人就幹翻統治大半個南美的印加帝國,就絕對稱得上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歷史鬧劇。 一北一南合起來超過1100萬人的兩大印第安帝國,就這樣極其令人費解地以極快的速度肢解消融在歷史中,則完全在於中南美印第安人所持有的那種奇特邏輯思維。當然,歷史學家不得不唏噓在這個邏輯思維過程中印第安人的宗教神話所佔有的分量。 “白神”歸來的宗教預言讓中南美印第安人從一開始就表現出了極為謹慎與消極的戰鬥意識。但不管怎麼說,這兩場讓西班牙人吹噓了幾百年的戰爭,仇視兩大帝國的其他印第安部族所起的作用遠遠大於西班人本身那點微不足道的力量。 北美印第安人的抗爭比之他們的遠鄰表親多進行了三百多年,但沒有表現得更好,反而他們更加悲劇地總是不斷以一種站錯隊或走錯方向的一系列錯誤把自己的未來一點點葬送掉。 文明的傳播史上,軍事技術毫無疑問是傳播最快的一種。從歐洲漂洋過海而來的武器威力顯而易見,北美印第安人也很聰明地利用了歐洲人對獸皮的需求,換取了大量的武器。 北美印第安人也由此更願意親近那些遠來的外人,總是以一種急迫的態度企圖依靠這些外來人來戰勝他們所憎恨的本地鄰居。甚至在自身遭受外來人攻擊後沒多久,又會好了傷疤忘了疼般繼續重複之前的道路。 …… …… 清晨的薄霧漸漸散去,在陽光逐漸透亮的山谷平原上,燒成一片廢墟的摩和克人營地裡,到處都是蜷縮或殘缺的屍體,鮮血早已滲透進土壤或凝固成果凍般的斑塊。一隊隊衣衫襤褸的佩科特人正兩三人一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