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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抬手,老七叔趕緊從一側給杜庭遞上了一個奇怪質地的小盒子。 “此盒非金非木,倒也有一番小巧所在。我大明地大物博,歷來泰西番商只有在大明尋買商貨。”一邊說著,一邊輕輕翻開塑膠包裝盒蓋,只是一眼,就瞪大了眼睛。 盒子裡,一瓶香水躺在紅色絲絨中央,那順滑如玉的玻璃瓶閃爍水晶般晶瑩透亮的流光,頓時讓杜庭發懵了。 幾個旁側的明朝官員也好奇地斜過眼去,也跟著進入石化狀態。 “泰西水晶琉璃瓶,倒是有點品相……”有點見識的杜庭輕輕咳嗽一聲,恢復了常態,依依不捨地將盒子又遞還給老七叔,臉色柔和了許多,“此次守澳同僚所報,爾等租用弗朗機海船,聲勢浩大,莫非全是此物?” “沒有,僅僅是我個人帶來給本地海商的樣品。”嚴曉松說完,又是比劃了下手勢,老七叔趕緊又從一邊遞上了一封早就寫好的文書信函,“這是我國政府委託我呈交大明帝國皇帝陛下的國書,希望經大人之手上呈。” 好傢伙,還是隻是做生意,果然是來朝貢的!如果此事辦妥,來年評議必然上等!杜庭此時依然完全不把眼前的泰西打扮的青年當成什麼不服教化的海外遺民,反而面帶微笑,鄭重其事的雙手捧過。 至於這封所謂的國書什麼時候能得到朝廷回覆,杜庭就無法把握,只當是再差也不過是拖延上幾年,但這份“震服外夷以揚皇明”的風評是跑不了的了。 隨後,賓客情緒都熱烈起來,一番推杯把盞大快朵頤之後,杜庭帶著滿臉紅暈站起了身。 “嚴先生既是我華夏遺民,又是番邦外使,本官自然會格外重視,公務纏身不便久留,就此告辭,後會有期!” 說完,杜庭整理下了衣裝,邁著方步大大咧咧地就出了酒樓。只顧著看戲聽書,還沒吃上幾口的其他官吏,都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跟著退席。 人走光了,嚴曉松還靜靜坐在位置上,眼睛看著滿桌沒動多少筷子的菜餚,心裡暗暗感慨。 這時,一個僕人打扮的保鏢走了進來,在老七叔的耳邊嘀咕了幾句,然後後者又帶著驚訝的表情走到了嚴曉松面前。 “嚴先生,您上次託付的那水晶琉璃酒瓶酒樽,已經在隔壁脫手了,福州的錢家出了六萬兩銀子,還說以後有多少要多少。” 老七叔覺得自己之前的估價還是太保守了,他跑海那麼多年,就沒見過一件能趕上這樣的泰西水晶琉璃酒具一半品相的貨,但如此的高價倒讓他吸了一口冷氣。 六萬兩白銀,相當8萬西班牙銀元了!嚴曉松一聽,自己都愣了下。 “嗯,麻煩老七叔跑動一下,給那個香山知縣送一千兩,其他幾位到席的每人兩百兩,再給當地的弗朗機人聖保羅修道院的瑪多士送去一千兩。剩下的老七叔你再取兩萬兩銀子給顏思海兄弟,其他的您替我代為保管著。” 錢來的如此容易,嚴曉松也有點飄飄然了,大筆一劃,六萬兩白銀就做了安排。 “哎呀!嚴先生您真是……哎,顏家這次全靠先生相助,才讓四爺安然歸鄉!您遠來是客,顏家上下還未曾報恩,居然還……” 一邊說著,一邊還趕緊給身邊報信的保鏢遞眼色,順帶還做著擦淚的動作。 呵呵,都不是省油的燈啊……嚴曉松擺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心裡已經暗暗嘆息。然後趁著自己還能喝上兩杯的酒量,轉去另一個房間,去會會那些早已經等得不賴煩的大明海商。 · 回到住所,已經入夜了。 房間裡,桌面只剩下兩杯早已冰涼的茶,卡特琳娜正一臉冷漠地陪伴著聖保羅修道院的瑪多士院長,對方似乎已經等了很久了,從他憔悴的面容上看,這次出訪馬尼拉應該是一無所獲。 “對於瑪多士院長如此辛勞,我很愧疚。”嚴曉松彷彿早就知道了這次透過瑪多士去和菲律賓總督交涉的事泡湯。 西班牙王國在17世紀對於美洲白銀航線的保密程度,是整個大航海時代少有的幾個成效卓越的例子。幾乎任何賄賂都無法撬開這些平時貪婪異常的殖民地官僚,要說服西班牙在遠東的運輸力量跨越太平洋參與移民的運輸,其難度不亞於和西班牙王國宣戰。 “卡特琳娜,你去休息吧,我和瑪多士院長有事要談,這只是一次簡單的會面。”知道未婚妻又一根筋犯了,以為這又是一場暗算西班牙王國的陰謀會面,對此,嚴曉松只能滿臉堆笑。 看了看房間裡的兩個男人,卡特琳娜小嘴一撅,就離開了房間。 “菲律賓總督已經明確拒絕了利用他們的航線為我們運輸勞力,他認為這會損害西班牙王國的核心利益。但他同意說服馬尼拉本地的西班牙商會,為我們提供船隻,只要能夠支付相應的報酬。”瑪多士攤開雙手,一雙黑眼圈顯示出他這次前往菲律賓所遭受的白眼程度,“另外,對於顏思齊的態度,他們表示在不遭受對方海上騷擾的情況可以採取中立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