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看個究竟,就覺得被一股無形的力道給擋住了,連腳都難以抬起來。他只好停下來,側耳細聽,從屋裡傳出來陣陣梵語,鐘磬鐃鈸之聲時緊時緩。
過了足有一個時辰,只見一道光環透壁而出,“啵啵”有聲。褚恭好奇地用手按了按,覺得就像充足了氣的皮球,軟中有硬,硬中有軟,簌簌地有些麻。他那裡正使勁按呢,沒想到一下按了個空,往前踉蹌幾步才沒有摔倒。
靜室的門開了,沒見著邋遢僧、跛足道士的身影,從裡面走出來的竟是謝九月!只見他頭戴鬧龍金冠,身穿及膝黃衫,肋下佩金龍聖劍,腳下是一雙抓地虎快靴,顯得更是神采奕奕,精神煥發。
褚恭心裡就別提有多高興了,跳過來就把他摟在懷裡,“呵呵”地笑著,淚水簌簌地順著臉頰往下直流,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謝九月臉上卻冷冰冰的,等他鬆開了手之後,才面無表情地說道:
“你是誰呀?見了我又哭又笑的,真莫名其妙!”
褚恭抓住他的肩頭,使勁搖晃著道:
“賢弟!你這是怎麼啦,我是褚恭啊!連我你都不認得了麼?”
他急得直拍胸脯,跺著腳轉了三圈。
謝九月看著他那著急的樣子,淡淡地說道:
“我從來沒見過你,還說是我的盟兄褚恭,哼!睜著眼睛說瞎話。”
聽謝九月這麼一說,褚恭可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拉上他就去找喬雲平。大奶奶喬雲平正在默詠《金剛經》,褚恭以前是不敢打擾的,頂多就是在一旁等待著。眼下事急,他大聲說道:
“賢妻呀!你快睜開眼看看吧,我這個兄弟他竟不認識我啦!”
喬雲平看了他一眼,面現驚疑之色,眼睛都看到他臉上來了,搖了下頭說道:
“你跟誰叫賢妻呢?我可不認識你,這樣胡亂說話,可是要吃官司的!”
褚恭這回更傻了,心裡話:這是咋的啦,難道我變了嗎,要不然的話,連結髮之妻也會不認得我了嗎?他拿過來銅鏡來一照,裡面竟然是一位很帥氣的男子,驚得他瞪大了雙眼,半張開嘴,大口地喘息著,用手摸摸臉,又摸摸身上,不由得驚呼起來道:
“哎呀!感謝菩薩感謝菩薩呀!”說完,“撲通”一聲跪在菩薩塑像前,“梆梆”地就磕了三個響頭。
等他站起身來,喬雲平問道:
“官人!奴家說句不該問的話,那位高僧都跟你說什麼了?”
褚恭想了一會兒回答道:
“嗯!他說讓我散盡家資,皈依佛門,將來必成正果。賢妻呀!我也不明白這是啥意思,你是懂佛道的,能給我點撥一下麼?”
喬雲平笑道:
“這都是禪語,我又怎好點破呢?一切就隨其自然好了,萬事皆有一個緣,緣則圓也,待到功德圓滿是時,就像瓜熟落地一樣,為妻言盡於此,自己閒來領悟一回,必有靈光降臨。”
褚恭說道:“好好好!我有空是該想想了。”他拉著謝九月的手道:“賢弟!你餓了沒有?我去做幾樣拿手好菜,咱哥倆浮上幾大白,我們因禍得福,該是好生慶賀一番的!”
謝九月笑道:“大哥!這都啥時候啦?夥計們已經散去,灶上也熄了火,小弟也不怎麼餓,還不如沏上杯茶,咱兄弟暢談一番,豈不是更好?”
褚恭大笑道:
“哈哈哈!好好好!就依賢弟之言,咱來個通宵品茶,該說是雅事一樁也。”
褚恭拿來茶具,演示了一番茶道。
喬雲平也是茶道高手,就在下首坐了。
謝九月對茶道是門外漢,就依樣畫葫蘆的跟褚恭學。
褚恭拎起紫砂泥壺,往青瓷茶碗裡斟了大半盞,蓋上蓋子,探雙手遞向謝九月。
謝九月伸出右手就要接,褚恭笑道:
“賢弟呀!這樣接法,是很不禮貌的,也該用雙手來接,這是對茶神的尊重。”
第一百三十五回 紅牆下巧遇遲尚清
東方天際現出魚肚白,繼而彩霞靡空,一抹丹雲如鉤。
微風襲來,讓人感覺到清爽的涼意。
洛陽城內行人稀少,幾家賣早點的小攤,爐火初紅,炊煙徐徐。
大街上走來一位頭戴鬧龍金冠,身穿及膝黃衫,肋下挎一把金龍聖劍的少年。
他來到早點攤前,見天光尚早,便尋了個凳子坐了,雙手託著下頜,瞅著老闆娘炸油條。
她見有客人坐在那,有心搭訕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