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孫子,狗孃養的,王八蛋……”他口沒遮攔,漫話一齊出籠。
最後揮拳大叫:“還敢惹上老子嗎?”
就在他叫未落,綠衣女驀地一聲嬌叱:“你笑,你死定了。”
倏見白虹一閃,飄帶疾飛而出。
顯然,驪山八駿個個已殺機,綠衣女只不過人在近處,搶先出手。
但見帶頭一飄一卷,電光石火一瞬之間,已在龍破缸粗壯的腰上繞了三匝。
突然而來,一晃而至,龍破缸呆一呆。
他能力搏獅虎,這樣一條輕柔飄逸的綾帶,他當然毫不在意。
“這是什麼玩意?”他奮力一掙。
他蠻力驚人,自以為莫說這樣一條綾帶,縱然是一條千錘的鋼煉,一條八股的生牛筋,只要用力一震,必然寸寸而裂。
那知他奈何不了這條綾帶。
綾帶似有彈性,能伸能縮,他掙扎了好幾下,居然像越掙越緊。
“哼,老子把你拖下馬來。”
綾帶的一端,當然是在綠衣女手中,龍破缸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他探手抓住綾帶,拼力—拉。
用力極猛,連小時候吃奶的勁都出來了。
怎知那綾帶忽然一鬆。
龍破缸啊呀一聲,登時重心不穩,踉蹌轟然倒下,跌了個仰首朝天。
“媽的……”他張口叫罵。
就在這時,黃衫客忽然一聲怒叱,凌空下擊,一溜青光就進了龍破缸的胸膛。
長恨直貫而入,深透背後。
振腕攏刀,噴起老高一條血柱。
坐在車轅上的蜜兒花容失色,打了個冷頗,呆立一旁的蕭震卻木無表情。
他早已看出端倪,這渾人必死無疑。
而他已抱定主意,嚴守中立,置身事外。
另外驪山六駿,仍然排列在五丈以外,對付這個傻大個子沒發一式。
綠衣女皓腕一抖,收回了綾帶。
“還有那個不服?”她面紗飄動了一下,轉過臉來;“快說。”
蕭震服了,龍破缸死了,遠遠的六支強弩張弓待發,沒有人再敢張嘴。
“這七輛篷車咱們已經僱下。”黃衫管沉聲道:“除了車伕之外,其餘人立刻下車。”
“你僱下?”蜜兒囁囁的問。
“對,咱家僱下了。”黃衫客道:“先兜一個圈,然後去到洛陽。”
“兜個圈,幹什麼?”
搬銀子。”
“銀子?”蜜兒一怔:“這是七輛大車,你有這麼多銀子”
“不多不少,剛好十萬兩。”
“你……”蜜兒訝然失驚:“那哪裡去搬?”
“你想知道?”
“這……”
“其實你已經知道。”黃衫客冷冷的道:“這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就在烏龍峽中。”
烏龍峽?是誰的銀子?這不消說,當然是白娘子的藏銀。
驪山八駿倒也奇怪,既然已知藏銀所在,居然不繞個彎兒,跑到這裡來湊熱鬧。
“你……你們……”蜜兒半信半疑。
“怎麼?”黃衫客雙目如刀,筆直盯了過來:“難道咱家說的地方不對?”
“就算對了也是白忙。”
“白忙?”黃衫客道:“為什麼?”
“這本來不想多說。”蜜兒眼珠一轉,道:“因為有個人不放過那十萬兩銀子。”
不想多說,還是說了,顯然是在作怪。
“誰?” “丁開。”
“是他?”
綠衣女介面道:“他得了一對翡翠玉馬、五百顆明珠,價值遠超過這十萬兩銀子之上,難道還不心滿意足?”
“他說過要照單全收。”
“照單全收?”綠衣女道:“照什麼單?”
“就是連這十萬兩銀子。”
“哼,人心不足蛇吞象。”綠衣女道:“不過,小丫頭,你怎麼知道?”
“是他親口說的。”
“哼,這個浪子沒有三頭六臂,竟敢口出大言,”
綠衣女忿然道:“等他找上門來,驪山八駿非整他一整,煞煞他的氣焰!”
“你們可以去找他呀!”
“找他?“那對翡翠玉馬晶瑩剔透,那五百顆明珠粒粒圓潤,難道你們不想……”
“好啦,小丫頭,”綠衣女忽然一聲冷笑:“你不覺得說得太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