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懲罰都是比較溫和的,是在界限之內的。”克雷格平靜地笑笑。
“我想,從此,你成了英雄,成了全校的明星。”姑娘的眼睛閃閃放光,突然說:“你們軍校裡不會有女生吧?”
“你怎麼會想到軍校會招女生。”
“因為我覺得這太可惜了,如果有女生,一定會有很多女孩子追你。”
“那沒關係,軍校裡沒女生不要緊,學校邊上就有女子學院。”克雷格笑了。
“哈,你瞧我多傻,當真有一大幫女孩子追你。”卡爾森原想拿克雷格開開玩笑,沒想到反而被他佔了上風。她紅著臉,笑道:“一定又有一堆故事,快說來聽聽。”
“好啦,你真是個傻姑娘,該睡覺了,明天還要早起呢。”
“對,是該回去了,明天要到學校去,我還要準備一下。”卡爾森很不情願地點點頭,站起來。
“明天,大概碰不到了,現在就告別吧。” 克雷格拉過卡爾森,吻了額頭。
姑娘抬頭看著他,他們都感到,雖然只是分別一個月,但那種感覺卻很奇怪,有些傷感,有些迷茫,有些擔心。感覺好像將要少掉點什麼,在生活中,在心裡,在呼吸的空氣裡。究竟是什麼,他們不知道,不敢想。其實在潛意識中,他們都明白:他們怕失去的是他們生命的一部分,就是他們彼此。是啊,一個月很快會過去的,沒有必要擔心什麼,但他們還是擔心,他們擔心彼此的安全,也擔心會失去剛得到的這一點點的快樂和幸福。
他們什麼都沒說,只是相視一笑。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注意的。你這個月是上課,還是在醫院實習?”
“不知道,多半是實習。”
“不管怎樣,儘量早點回家,自己要當心。如果下班實在晚了,就不要回來了,在醫院裡睡更安全些。”
“我知道。”
克雷格想想還有什麼要叮囑的,最後,他把與伊爾莎的接頭方式、接頭時間告訴卡爾森,如果有緊急的事,可以去找她。
二十五、盼歸
醫學院的最後一年是到各個臨床科室輪轉、實習。戰爭時期,外科是最需要人手的,於是卡爾森和她的幾個同學被安排到夏裡特醫院的外科病房。在科室裡,他們這些孩子是被當成半個醫生來用的。他們要值夜班,向病人詢問病情,給病人做體檢,寫病史,重病人監護,換藥等等。卡爾森因為在家休養了三個月,要比同學們更加努力才能儘快勝任這些工作。
今天是九月二十八日,星期六,快一個月了,阿里克斯該回來了。可到底是不是今天,她吃不準。
其實問問爺爺就知道了,但是她沒有問。她不想讓爺爺、奶奶知道她是多麼思念他,依賴他。一旦他們知道她對阿里克斯已經愛得那麼深,他們一定會給阿里克斯施加很大的壓力。相反的,如果他們認為她對阿里克斯的感情僅停留在回憶中,她的注意力在慢慢轉移,也許是恩斯特,或者別人,管他呢,他們就會放棄。他們愛她,無條件的,就像當初他們原先希望她會喜歡漢斯,並且為之努力過,可是阿里克斯出現後,她的態度明確了,爺爺就幫她解決了這個難題。所以,阿里克斯走後,她從來沒有向爺爺問起過他。
這一個月裡,卡爾森只回去過幾次,她告訴爺爺、奶奶,醫院裡工作忙,要值夜班,夜出後,還要跟著導師查房,參加病例討論,找機會觀摩各種手術,旁聽各類學術報告,空餘時,還要學習,查文獻,找資料。柏林經常遭到轟炸,回家的路挺遠,路上很不安全,所以,將軍和夫人也就同意她呆在醫院裡,只要注意休息,每天打個電話回家,讓家裡人放心。
事實上,卡爾森不回家的真正原因是:她實在無法忍受那種孤獨與寂寞。就像她自己說的:“離開你,我簡直沒法活。”阿里克斯走後的第一天晚上,她就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度日如年的滋味,她不知道那天是怎麼過的。她心煩意亂,坐立不安,那條回家的路是那麼漫長,那個清冷的夜晚是那麼難熬。她暗笑自己:不就是一個月嗎?至於這樣嗎?要是以後當真永遠地分開了,你可怎麼辦呢?更何況阿里克斯與你也許是兩條永遠不會相交的平行線。這些問題,卡爾森都沒有辦法回答,她可以用理智決定自己的行為,卻沒有辦法用理智控制自己的感情。
與其如此痛苦,不如……於是,卡爾森一頭扎進工作裡。幸好她有太多的事兒要幹。三個月的休養使她拉下一些課程,要儘快補上;專業上的一些基本操作也需要時間去練習;還有,她是科室裡唯一的“女醫生”,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