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爺為此背井離鄉,這在紹陵城裡也算是人盡皆知。
奴才問了不少認得劉老爺的人,他們描述的劉老爺,和衚衕口的那一家子十分相像。
賈德的家鄉是紹陵城外的一個小村子,江南富饒,村子裡的人都去紹陵亦或是其他城鎮謀生了,村子裡沒剩下幾戶人家。
奴才問了賈德的事體,他是永安十六年回到村裡的,當時爹孃都沒了,他也沒娶過親,就由他叔嬸照看了兩年。
等傷養好了之後,留給他叔嬸不少銀子,又往外頭行走去了。
他叔嬸說,賈德就是天涯無歸人,這一趟出去,他們也沒指望他能落葉歸根了,到時候死在外面,也不曉得有沒有一塊草蓆。
當年要不是受傷,賈德也不會回鄉養傷。”
杜雲蘿認真聽完,一時很難下判斷。
劉老爺一家的來歷,和賈德這個人的經歷,都十分完整,不是胡亂編造的。
不僅如此,這些人的喜好、模樣亦很真切,叫人尋不出不對勁的地方來。
若賈德真和傳言裡的一樣,他會是一個好向導。
這就像是一個天賜良機一般,擺在了他們面前。
也許世間就有這麼巧合的事情,老天爺開眼,給他們一個機遇。
可杜雲蘿依舊惴惴,說不出來由。
(未完待續。)
第四百零九章 敵人
杜雲蘿把要帶給穆連瀟的東西收拾好,交給疏影帶去山峪關。
夜裡城門已關,疏影要第二日天亮再出城。
杜雲蘿在床上翻來覆去,睡得極不踏實。
劉家和賈德就像是一根刺,橫在了她的心中,叫她煩躁又不安。
賈德成了嚮導,給黃大將軍和穆連瀟引路,沙漠之中,茫茫無涯,萬一這個賈德有歹心,他能讓兵士們迷失在沙漠裡。
這叫杜雲蘿極其不安。
黑暗之中,她嘆了一口氣。
許是前世經歷作祟,她今生相信家人,相信與自己有共同利益的人,她卻很難去相信出現在身邊的陌生人。
小心謹慎是好事,但偶爾,杜雲蘿覺得,有些壓力過大。
卻又不得不承受這份壓力。
杜雲蘿乾脆坐起身來,抱著錦被思索。
要是這賈德心存歹意,他的出現另有目的,那他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是穆元謀和練氏嗎?
穆元謀為了爵位,在北疆做了很多準備,可他是怎麼注意到了數年前就不在京中行走的賈德,又靠著什麼讓劉老爺一家來到宣城,又把賈德推到了穆連瀟的面前?
直覺告訴杜雲蘿,這未必是二房的把戲。
可若不是二房,那會是……
一個念頭劃過腦海,杜雲蘿的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錦蕊、錦蕊!”杜雲蘿抬聲喚著。
錦蕊驚醒過來,披著衣裳下了榻,拿火摺子點了燈,又舉著燈臺進來。
油燈放在床邊几子上,錦蕊撩開幔帳,道:“夫人怎麼了?是口渴了嗎?”
杜雲蘿搖頭,翻身下了床:“去書房準備筆墨,我有急信要寫給世子。”
錦蕊見她如此急切,也顧不上問什麼,伺候杜雲蘿披了外衣。
書房裡亮起了燈。
錦蕊研了墨,濃郁墨香在黑夜裡散開,她的那點兒瞌睡一下子就醒了。
杜雲蘿提筆,斟酌了一番用詞,把自己的意思在信中寫好,又拿火漆封上。
“在疏影啟程前交給他,讓他一定要親手交給世子。”杜雲蘿仔細吩咐了。
杜雲蘿慎重,錦蕊自不敢大意,頷首道:“夫人放心,奴婢曉得了。”
後半夜,杜雲蘿睡得極淺,直到天快亮時才撐不住迷迷糊糊睡過去。
等到再醒來時,外頭已經大亮了。
錦嵐伺候她梳洗更衣,她催了錦蕊進來。
錦蕊道:“夫人,已經交給疏影了。”
聞言,杜雲蘿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果真是關心則亂,她的腦海裡一直都是二房二房,是穆元謀,是練氏,是穆連誠,卻是忘了,在嶺東這地方,他們還有一個敵人。
依前世來算,杜懷讓是永安二十四年,也是兩年後調任江南。
在杜懷讓離開宣城之前,他已經把昌平伯豢養私兵之事稟明瞭聖上。
今生,杜雲蘿從穆連瀟和楊氏的話語裡得知,杜懷讓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