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主子指東指西的。
是她命好,才遇見陸氏這樣的主子。
沒想到,叫人橫插一手。
兔子急了,是要咬人的,她就算不能把作孽之人如何如何,也不會讓對方稱心如意。
了不起魚死網破。
垂露的眼神透露了她的決心,杜雲蘿看得明明白白,不禁就添了些感慨。
她知道被人擺佈的滋味,她的前一生,就是被二房上下襬布,左右著她的喜怒哀樂,左右了她和穆連瀟的關係,左右了她整整一輩子。
她恨自己當年的愚蠢,也恨二房把她當作提線的偶人。
沒有人會喜歡那樣。
況且垂露也是一根筋的人,她能在日子過不下去的時候敢想敢做,這樣性格的人,又豈會願意做棋子?
“起來吧,”杜雲蘿衝垂露點了點頭,“以後哥兒交給你帶,我不在乎你對不對得住我,你只要能對得起四嬸孃,就夠了。讓人去打水進來,哥兒尿了。”
垂露應了一聲,爬起身來,掏出帕子擦乾了臉上淚痕。
允哥兒當然沒有尿,打進來的水是給垂露淨面的。
錦蕊親自端著水盆進來,探究的目光看了垂露兩眼,便又垂下了眼簾。
杜雲蘿又喚了洪金寶家的進來,附耳與她吩咐了兩句。
洪金寶家的連連點頭,匆匆去了。
敬水堂裡,周氏的臉上透著幾分疲憊,道:“前幾日延哥兒在我這兒,倒是挺熱鬧的,今兒個不來了,一下子就清淨了,太清淨了。”
穆連瀟坐在周氏邊上,聞言笑了起來:“母親喜歡延哥兒,我明日再讓他過來給母親解悶。”
周氏淺淺笑了笑:“老太君那裡,也念叨著他呢,我可不能****佔著,明兒個你讓他過去柏節堂裡,陪陪老太君。”
穆連瀟應下。
母子兩人隨意說著話,一時之間,彼此都不知道要如何提起垂露的事兒,直到洪金寶家的到了。
“大太太、侯爺,夫人讓奴婢來報個信兒,夫人與垂露仔細說過了,垂露說她不敢對不住四太太,夫人還是留她用了。”洪金寶家的道。
這句話一出,周氏就曉得穆連瀟與杜雲蘿對垂露是起了疑心的。
“也難怪疑她。”周氏苦笑著嘆氣。
穆連瀟摸了摸鼻尖,道:“我讓雲棲去衙門裡問了,祖母那裡,讓藏鋒也去問了一回。”
“老太君她……”周氏聞言,神色凝重,“哎,子孫不肖,讓老太君這麼大把年紀,還要操這份心。”
豈止是操心,分明是在傷心。
這就是一把把刀子,在往吳老太君的心坎上割,每一次懷疑,每一次證實,都是一刀。
穆連瀟亦是難過,忠孝仁義,為人之本,沒有讓吳老太君晚年平順,是他孝行有虧。
“雲蘿說留用?”穆連瀟沉聲問道。
洪金寶家的垂著頭,道:“是,夫人與垂露在屋裡說了許久的話,奴婢進去時,垂露似是哭過的。”
穆連瀟抿唇,他深知杜雲蘿的性子。
不管前生遭遇了些什麼,他的雲蘿是個心性極好的女人,善良且柔軟,但她並不一味退讓。
事關允哥兒,事關長房的將來,杜雲蘿不會被垂露的眼淚所收買,一定是垂露在其他地方讓杜雲蘿信服,願意留她一用。
周氏亦在思索,沉吟著道:“你媳婦既然說用,那就用吧。
一顆明晃晃的棋子,總比暗棋踏實些。
再說了,我們一時半會兒也不用擔驚受怕的,二房那兒,素來謹慎,不會做授人以柄的事情。
就算垂露是個釘子,想要讓她發揮作用,最少也要一兩年。
我們疑心垂露,他又怎麼會對四弟妹的人全然信任呢?”
道理是這個道理,穆連瀟點了點頭:“盼著是個拎得清的,莫要傷了四嬸孃的心。”
提起陸氏,周氏亦是感慨萬分,若垂露當真出了岔子,對陸氏的打擊就大了。
“既然老太君也使人去打聽了,柏節堂裡,我去說吧,”周氏抬手按了按眉心,道。
穆連瀟頷首。
眼瞅著到了柏節堂裡要擺桌用飯的時候,周氏站起身來,理了理衣襬,扶著蘇嬤嬤的手往外頭去:“我去伺候老太君,你回去陪陪你媳婦。”
夏日裡天黑得遲,各房各院都要擺飯了,天還是大亮著。
練氏受不了內室裡悶熱,就讓人把她挪到了梢間的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