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換不來信任,反而……
剛剛夫人問起,奴婢聽夫人的口氣,知道夫人對那邊也是防備著的,因而奴婢才敢如實相告,而不是做一個挑撥主子的刁奴。”
杜雲蘿的心重重一沉。
她明白、也理解垂露的保留和遲疑,就像是在幾年前,她明明知道二房上下做了多少惡事,但也只能隱藏在心底裡,不能對定遠侯府裡的人吐露分毫。
哪怕是對穆連瀟。
沒憑沒據,如何讓人相信,他們的親人是那般陰險毒辣之輩?
沒憑沒據,垂露一個丫鬟,又怎麼能讓主子們相信,穆元謀那番吩咐,是意有所指呢?
垂露能在府裡站穩腳跟,能得陸氏信任,就不可能是個愣頭青,不知道為人處世之道。
有一句話,垂露是說對了。
不是她,也會有其他人。
穆元謀想從奶孃上動手腳,垂露不能為他所用,他就會安排另一個人。
杜雲蘿敢說,新來的人就比垂露聽話嗎?
審視的目光落在垂露身上,杜雲蘿想看透垂露,看到的也只是表象。
垂露跪得筆挺,面上不急不慌。
杜雲蘿暗暗嘆了一口氣,而後淡淡道:“垂露,我還是不信你,我對二房忌憚極深,我怕他們害了我的允哥兒。”
垂露連眉頭都沒有皺。
對著這般反應,杜雲蘿反倒是笑了:“可我信四嬸孃,她調教了這麼多年的丫鬟,我不信她會教出一隻白眼狼來。”
話音一摞,垂露的眸子倏然一緊,身子微微晃了晃,眼角通紅。
她雙手伏地,重重磕了一個頭:“夫人,奴婢這輩子,對得起天地,對得起爹孃,也一定對得起四太太。今日所說的每一句話,奴婢都存在心裡,斷斷不會給四太太丟人。”
杜雲蘿受了她一禮,沒有急著叫她起身,道:“雖說是無巧不成書,只是垂露,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偏偏就是你?”
垂露是通透人,一聽這話,就明白了杜雲蘿的意思。
她沒有馬上回答,皺著眉頭思索了一番,搖了搖頭:“奴婢生姐兒,與熊察的那個**婦人生兒子,都在夫人生允哥兒之前。”
十月懷胎,不說那**婦人如何,起碼垂露這一胎是十月足了的,允哥兒也足月了。
也就是說,垂露懷孕在杜雲蘿之前,穆元謀不可能是在杜雲蘿有喜了之後再來安排這些事情的。
這一點,杜雲蘿也清楚。
“是,只是你要知道,我生了允哥兒,往後還會再生,你得了姐兒,若是沒有與熊察和離,你往後也一樣會再生養的。”杜雲蘿的目光落在了睡得安穩的允哥兒身上,道,“我和你,不過是時間上合上了罷了。”
也許,穆元謀那裡,早就把垂露視作一顆能用得上的棋子,只等著到了合適的機會,把她擺在合適的位子上。
這一次,正好是孕期相符,能讓垂露來給允哥兒當奶孃。
至於外頭那個**的婦人,不管她有沒有有孕生子,只要事情鬧開了,垂露容不得那顆沙子,就一樣能和離回孃家。
這步棋是可以變招的。
倘若垂露比杜雲蘿晚上數月懷孕,允哥兒挑好了奶孃,穆元謀也可以動手腳讓那奶孃失了差事,讓長房重新挑選奶孃。
又或者垂露一直沒有身孕,她往後入府當差,身份不是奶孃,也能夠是其他的。
直接安插在韶熙園裡,這是意外之喜了,否則,讓垂露回去陸氏身邊,以管事娘子的身份在長房、三房走動,也不失為一個堪用的。
(未完待續。)
第六百一十五章 決心(月票540+)
垂露細細品著杜雲蘿的話,垂在身側的手不由就攥了起來。
原來,她在很久之間,就已經要被人左右了。
誰知道那個**的婦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她和熊察後來是壞了關係,可最初時,夫妻之間還是有過些感情的。
“一夜夫妻百日恩,”垂露淚流滿面,卻也咬牙切齒,“若是毀在了婆母不善、丈夫愚孝上,奴婢認了,是奴婢所嫁非人,可若是毀在了旁人的陰謀算計上……哈,奴婢再是低賤之人,也不能讓別人這般左右。”
要是真被人擺佈到了這個份上,這口氣,垂露是咽不下的。
她知道自己是個家生子,是個丫鬟,是靠著主子恩典才能嫁出府去當個商人嫡妻,他們這樣的人,一輩子都是依著主子過活